第二日,不出所料地,她又要迟到了。而且这次还拖上了楚尧一起。
明月瑄起来便有些头疼,喝了些醒酒汤才好一些,只是头还是有些晕乎乎地,等春桃带着她出来时,方才看见楚尧一袭白衣,提了书箱,站在瑶光殿门口等她。
是了,她怎么忘了还有这茬儿。
看他纤白的指节已经冻得有些红,明月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上前摸了摸头说道:“走吧!”
“殿下,这个时辰已经赶不上了,殿下下次要早些。”少年语气没有责怪,而是带了几分规劝。微风扬起他的白色发带,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几分心底的情绪。
“是。”明月瑄有些心虚,小声答道。
“那殿下昨日的课业可有疑问,楚尧可以在路上为殿下解惑。”
“课业?”
明月瑄这才想起来,她昨日喝多了酒,早就忘了还有这一茬,倒头就睡,昨日的功课那是一点儿没写。
楚尧见她说不出话来,哪里还不明白,断是他昨日的话,她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寒风吹得他的发丝有些凌乱,楚尧眉心微皱,落下一抹愁绪,怎么当个伴读这么难。
明月瑄有些于心不忍,赶紧安慰道:“没事儿,我今日定然补上。”
“殿下今日事今日毕,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楚尧正色道。
“好。”明月瑄赶紧点点头。
春桃跟在后面,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她们殿下莫不是被夺舍了吧,居然这么听话!!!
咚——
才走到半道,这钟声果然就响起了,等二人到了学宫,已经过了一刻钟,二人不出所料的挨了训,才回到座位。
明月瑄心不在焉,倒不是又想着饮酒作乐,只是刚才被当众训斥,她倒是个无所谓的,只是楚尧面皮薄,心里指定不好受,而且这还是因为她的过错。
明月瑄下意识偷瞄一眼旁边的少年。
晨间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将那白净的皮肤衬得更加莹白,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盈盈若水,只是眉心微蹙。
算了,想这么多终归无用,下次不这样便好了。
明月瑄收回了目光,只是刚听这太傅之言便嗤之以鼻,满脸不赞同。
楚太傅悠悠讲道:“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寡妇的儿子,若非奇才异行,表现出众,就不与他做朋友来往。”
明月瑄忍不住开口反驳:“寡妇无过,其子亦无过,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疏远他们。”
“寡妇之身实为不详,理应避之。”楚太傅答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的丈夫死了与她何干,怎的就没有鳏夫不详之说。”
“殿下,这是我大兖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世间之事无不可改,这规矩不对,改了便是。”明月瑄接着道。
楚太傅脸色微变,规劝道:“殿下!祖宗规矩怎可轻易更改!若是人人皆如此,那我大兖必定动荡不安。”
“哼,我说不对,那便是不对。”明月瑄却是不管他,一把将《礼经》拍在案上。
楚太傅气的发抖,厉色道:“殿下今日还是抄上十遍《礼经》,好好学学礼法,以免日后误入歧途。”,说完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