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祝余跟春风传媒闹翻了。
他们作为中部MCN机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最近公司为了圈钱与流量,极端控制旗下博主,总是逼迫她们发布低俗擦边的内容,不断挑战各大平台与粉丝的底线。
更有甚者,运营文案含沙射影,祝余认为,老板大概想钱想疯了。
这之前都不关祝余的事,她的账号做的是非遗传承相关的内容,是千万博主祝十一,是公司的摇钱树。
直到这次——
公司不经她同意拿她的名字直接注册全系列商标,意把ip归属让渡给春风传媒,生产的便是不久前她视频里做的手工香皂。
只不过,这香皂写着“祝十一手工制作”的字眼,却是代加工厂的贴牌,公司还搞起了饥饿营销。
什么配料尚不清楚,但是有部分粉丝使用之后已经出现过敏现象。
短短一周,祝余新发布的视频底下骂声一片。她去公司求证,试图扭转局面,结果与老板闹的面红耳赤。
“打着我的旗号割我粉丝的韭菜,林冠波,你想钱想疯了吧。”
祝余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合同,朝着林冠波脸上扔去。
“赚那么多钱给你子孙后代攒遗产,赶着去死呢?”祝余越说越生气。
“解约吧,姐不干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这腌臜地。
回去的路上祝余用大眼小号发了声明,各平台的大号被公司控制,发布的每条声明内容都会被删,只能出此策。
微博发出不到半小时,评论里就出现大批网友不买账。
大概是公司买的水军,总之祝余内心已经一团乱麻。
算了算这几年赚的钱,虽说不少,但想还上解约赔偿金,远远不够。
于是她本能逃避,将一切事交给助理蒋合樱,自己买了高铁票,准备回家。
她在高铁上昏昏欲睡,被祝立清一个电话驱散瞌睡,看清来电人,深吸一口气,“怎么了?”
“几点到站?”
祝余看了下时间,说:“还有半个多小时。”
“我让人去接你。”祝立清的关心来的总是很突然。
“不用了。”祝余礼貌性拒绝,她与祝立清一直不似别的父女那般亲近。
“已经出发了,刚好接你一起去吃个饭。”不容祝余拒绝,祝立清挂断电话。
下午五点四十分,经过6个多小时的高铁,祝余准点到达槐江南站,她收拾好东西,站在车厢左侧门前。
车门缓缓打开,九月的槐江天气已经不是很热,温度也正好。
从出站口准备出来,祝余远远的看到祝立清站在门前,旁边的年轻男人是他的秘书林睦。
似是常年工作原因,他背脊挺直,表情严峻,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
引得旁人不忍多看两眼,又被这不怒而威的气场震慑住。
祝余看他添了几丝白发的鬓角,不免心酸。
自5年前苏女士去世,两人的关系到了冰点,直至今年过年才开始回升。
大概是父女之间的默契,祝余带着口罩,祝立清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两人视线相撞,祝余低头迅速刷身份证,出站,走到他身旁,祝立清下意识想拿过祝余的箱子。
林睦见状连忙接过来,默默走在两人身后。
动作全程行云流水,几人却无言。
祝余也不开口,目不旁视,跟在祝立清身后,他往哪走她就往哪走。
她与祝立清较上了劲,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准备怎么办。”祝立清似是败下来,终于发出声音。
“不知道。”祝余一下就懂他在讲什么,“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解约,赔钱。”
“钱够吗?”祝立清询问道,这种事也常见,最后的结果都是赔钱,大部分都是天文数字。
听到这话的祝余抬头,目光落在前面的背影上,还是那宽阔的肩膀,小时候也曾给自己撑起一片天。
“不够。”真的不够,祝余也不装大方,“可能还需要您帮忙。”
祝立清做人比较爱惜羽毛,绝不会让唯一的女儿成为老赖,成为他晋升路上可以做文章的污点。
“我会还您的,不过需要点时间。”
说话间,三人来到车前,“不用还。”祝立清开口,“我的以后都是你的。”
林睦顺势将行李放到后备箱。
祝余有点心不在焉,打开了副驾的门。
“坐后面。”祝立清看向祝余的动作,打开了后座门,“我有话跟你讲。”
她动作一顿,关上车门,跟随祝立清的动作。
林睦回到驾驶位上,“市长,去酒店还是回大院?”原计划是先回家再去酒店,可现在是晚高峰,要是回大院再去酒店就会来不及。
祝立清也思考了这个问题,“直接去南山酒店吧。”
车厢再次陷入安静,祝立清在一旁翻看着文件,将她晾在一边。
她终于忍不住:“不是说找人接我,怎么亲自来了?”
“刚好在附近视察,下班了就顺路来接你了。”
祝余绞着手,点点头:“哦。”眼神无焦距的看向副驾座位的后面。
合理,他一向公私分明,这很祝立清。
祝立清将文件放到一旁,看向她,“今晚和你周叔一家吃饭。”
“哪个周叔?”
“还能哪个,你小时候住我们家隔壁那个。”
祝余收回眼,看向他:“…都有谁?”
“周海一家子,还有他哥一家子,”微微一顿,“不过,他俩爱人最近出去旅游了。”
“您天天的这么忙知道的还挺多。”祝余挺诧异的,她与公司闹翻祝立清知道还可以理解,毕竟都闹上热搜了,可连人家老婆出去旅游这种事祝立清居然也知道。
祝立清没有回答她,“今晚是个相亲局。”
“谁相亲?”
“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