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路笺回答。
他是步行来的雾谷,前一个城镇便是烟城。
迟问看过地图,知晓烟城的位置,顺口一问,“嗯,好玩吗?去逛哪了?”
“去逛窑子了。”路笺回复。
迟问脚下一绊,“啊?什么?”
他说什么?
“去逛了窑子。”路笺重复一遍,还在身上找了找,掏出两张单子递给迟问,“呐,给的下次再来优惠券。”
“你你你,还消费了?”迟问直接停下脚步。
路笺点头,一脸正直。
“这怎么可以呢,你这开窍开大了。”迟问往后一退,把山茶花株挡在身前。
“怎么不可以,你昨日不是也告诉我,你去了青楼。”路笺歪了歪脑袋。
迟问隔着山茶花株瞪了瞪路笺,“不一样,我又没有……你点人了吗,点了吗?”
迟问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在于她潜意识里知道,路笺的道德观跟自己不太一样。
她原先觉得自己可以完全理解他的不同,可她如今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浅薄地在明知路笺非她族类的同时,希望他跟自己在同一个三观水准上。
很自私。
为神以后,会改吗?
神性到底是自私还是伟大,她其实亦没头绪。
“点了吃的。”当事鬼路笺却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迟问在想什么,他是真的难以同步。
“有人碰你了吗?”迟问顺从自己的占有欲追问。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嫖?”路笺不理解迟问的反应,但他可以提炼迟问的重点。
“是,是!”
“没有,我成亲了,不可以嫖。”他认真道。
噫,他有道德,且水准远高于普通人。
迟问别开脸,把山茶花株推到对方手里,莫名地不爽快,“那你倒是很有觉悟啊。”
她承认自己刚才有那么一瞬,急于要一个不想要的答案。
“你不高兴吗?可为什么你能去我不能去?”路笺看着手里的花株,有些委屈。
刚才迟问还说很喜欢的,这会儿就往他手里塞回来了?
“因为我……反正你不能去,但是我,啧。”迟问数度语塞,突然发现自己早就落了下风。
她的三观与理论基础,是基于承境的,在启境根本行不通。
在承境,若说女性去青楼逛,最好还是扮了男装去逛,闻者大多只会觉得很酷,几乎不会感到哪里不适,因为打心眼里大家认为这种行为是不会有实质牵扯发生的。
但男性就不一样了,缘由不必多言。
可这是启境,对象还是路笺。
须知男人是男人,路笺是路笺,这家伙属于不可以用男女界限来区分的异生物。
“我错,我错。”迟问承认,“你是对的,你能去,但我就是不喜欢你去,你为何要去?”
“断燎说这是唯一短时间内见识所有启境女子的方式。”路笺也赞同的,他确实在那里看到了所有地区的各式女子。
师公!
迟问暗暗记下一笔,“断燎又不是你老婆,少听他的!”
“我为什么要听老婆的?”路笺的逻辑一向清晰且直接。
“不听罢了,我闭嘴。”迟问干脆直接认输,继续走路。
在路笺的逻辑里,夫妻关系完全平等,是真的完完全全平等。
要宠着,便是互相宠着,要讲道理,便都要讲道理。
只是迟问这边厢刚认了命,路笺自己却开始动摇,“听,我听。”
他这直球性子,竟在此时此刻突然知道拐弯了,上前便拉住了迟问,甚至还软了声线,“我听的,你张嘴。”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迟问哭笑不得,干脆故作慎重道,“路笺啊,你危险了,你长脑子了。”
她说罢踮脚,揽过路笺亲了一口他的额头,“唉呀呀,糟了糟了,是恋爱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