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他那傲脾气裹挟没了,否则也不会独守扶桑树三万多年。
左右这种事,还得他月下老儿出马。
闻道有先后,是以术业有专攻,月老专程坐下来,同阿曜叙了两个时辰的话,授些男子与女子的相处之道,是恰到好处、是赤诚相待、甚么举止端庄,言语温软......金乌在旁恹恹听着,月老还学着样儿教她,他实在没眼看,不时便要扯一扯嘴角。小丫头也算聪颖的,听君一席话,便豁然了。
“阿曜,照老夫的话来,明儿个一样去见那小和尚。”月老笑的慈蔼:“保管他不躲你。”
“好!”小丫头落了层霜的心头又燃起了火,踮脚飞身起来悬空打转,衣裙一圈儿落下白羽,如月光闪闪。
时辰到,日要西行,金乌振翅东起。
见金乌走了,阿曜肃然起敬,那事儿她可没忘,她贼头贼脑的窥了窥金乌走远,定当瞧不见她了,她便从掏出了早已备好的石锯,动手割扶桑树上的一支分杈。
月老莫名:“你做什么?”
阿曜着急忙慌的将食指搁在嘴前:“嘘,定不要告诉他!”遂将割下来的扶桑木收掖起来,匆匆逃窜了。
......
盗取扶桑木,还能做甚么?
月老留在原地,思忖着这鬼丫头又要使什么歪主意。任那扶桑树一枝上光秃秃的,他笑孩子呆傻,就是不说,金乌回来了也该一眼就发觉了罢。
阿曜来至汤谷村。
这一趟回来统共两桩事儿,一桩是偷扶桑木,一桩便是去为她的子民消灾解厄。
汤谷村住户少,可村旁边儿驻扎着戍守边陲的将士,一圈营帐炸扎堆儿,看去也不算人烟稀。眼下寅时不到,可毕竟是汤谷,村子上已然亮堂了。阿曜打算着先行下去打探打探,才好合计后事。
可阿曜不愿显仙身去,她知晓自己那仙身是招惹人眼的。不知为何,她并不喜欢那些个凡间男子看她的眼神,她只喜欢小和尚看她。
故而想了个法子,使了一个技将自己变作个男儿身。
照葫芦画瓢,是她最会的,她将一手学着天上那文曲星君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的比划了一二,有模有样。
“臭金乌,说我除了会吃,就只会哭。”阿曜又咳了咳,沉着嗓子变了男声,“哪能呢,本君会的,可多了。”
兹事体大,不可引起凡间骚动,自要谨慎些。阿曜仔细往村落里一端详,见营帐边上挤着一簇兵卒在打鼾——就他们罢。阿曜择定了,这便入梦来了。
是几个躲在后营帐偷懒的。
难怪都说臭男人,几个汗气熏天的挤在一块儿胡噜声大作,这个闻那个臭嘴儿,那个闻这个胳肢窝的......实在叫阿曜厌嫌。
哪里如她那小和尚讲究。
“还不见过本君。”
几个兵卒闻言,恍然惊得睁开眼来,呆怔的坐那儿,一个连忙抹了一把淌了一脸巴的口水,懵逼自语:“本......本君?”
“本君。”阿曜一手端在腹前,浩然一气,遂凌然颔首:“乃太阳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