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为是举办中式婚礼,但拍结婚照那天,纪途还是给阮南湘带了件婚纱让她试。
说是试,可结婚照也有拍西式系列的。
阮南湘骨子里有种传统思想,思想受限下意识地抗拒西式而推崇中式,不知道什么时候网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婚纱是每个女孩的梦想。
她不同,比起素洁华丽的婚纱,古代文学老师口中讲的凤冠霞帔才是她向往的。
婚纱裙摆庞大,透着股奢华,阮南湘不想工作人员帮忙,只身在更衣室里更换,因为换衣比较麻烦,所以她在里面消耗了蛮多时间。
纪途就在外边等着,时不时问她好了没有,像是催促,偏偏语调是往上扬的,熟悉他的人都明白那分明是唇齿间藏不住的愉悦感。
好半会儿,在里面摸索的阮南湘推开了门,膨胀的婚纱止不住地往外溢,她下意识地把裙摆往上提了提,想着尽量不要弄脏裙子。
她独自在里面穿上这条婚纱,披肩的长发早已被弄得凌乱,几缕软发垂在眼前,不显狼狈,反而是无端生出了一种凌乱美。
纪途走过去,两只遒劲的大掌握着微微残留着体温温度的肩膀,低头吻了吻女孩的额头。
阮南湘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以为他会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在外做出稍微有点逾越的事情来,但他没有。
纪途拿了条貂披在阮南湘肩部,遮住手臂与脖颈,貂毛茸茸的,颜色赛雪,可女孩就像雪中的傲梅,模样肤白唇红,骨子里独立坚韧。
阮南湘微微抬起下巴,轻声地问纪途,“你觉得好看吗?”
纪途低低地笑着,“我们家湘湘当然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他替她掖实披肩,温声询问道:“冷不冷?”
室内开了暖气,但温度算不上有多高,但是披上披肩之后,整个人就暖和了不少。
阮南湘摇了摇头,眉眼弯弯,“不冷,你也去换衣服吧,我想补一下妆。”
“好。”
纪途将阮南湘托给化妆师照顾,拿起提前准备好的西装去换。
阮南湘的底妆是化妆师帮忙上的,妆容是她自己画的,为了更上镜些,她将妆容画深些,照镜子看会觉得有些夸张,但真出现在镜头里,效果远远超乎想象。
等纪途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阮南湘还在画卧蚕。
纪途走过去看了眼,被她逗笑了,“本来眼睛就大,这月牙状的也要画大。”
“你不懂。”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阮南湘坐在化妆台前画了许久,提前到达的摄影师在拍摄区等候着。
阮南湘画完之后,像是对化妆意犹未尽,她问纪途,“你要不要也擦点粉?”
纪途本是想拒绝,但阮南湘已经拿着她的化妆包走了过来,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于是,他只好顺从着她。
她越是认真,他就觉得,她有在严肃地对待他们之前的感情。
阮南湘半弯腰给纪途上底妆,她始终觉得男性化妆有些怪异,所以给纪途画的妆很淡,像是只起到了个遮瑕的作用。
纪途目光不退让,视线不知放在哪里,就一直看着阮南湘。
两人目光时不时就撞上,阮南湘人是又羞又燥,可她却也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纪途的开始躲闪,在视线往下移的那一刻,他望见了披肩没有遮住的沟壑,圆润、性感,那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
纪途抬头望了圈,没发现这块区域有摄像头,他伸手将阮南湘的披肩给扣上,她倾着身子,指尖偶然擦过那抹嫩滑,眼前的姑娘鹅颈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蹿上一层绯红。
阮南湘慌忙站起身,手脚略显慌忙,她将化妆刷放回包里拉上拉链,“画好了。”
纪途站起身,很正经地没有再逗她,“走把,去拍照。”
阮南湘点了下头。
阮南湘上镜,怎么拍都不会太难看。
反倒是素来心绪稳定的纪途,在拍照的时候,有一种乱了阵脚的感觉,这是他平日里出现在镜头前都不会出现的情况。
阮南湘了解他,拉着他的手放软嗓音,半眯着眼睛有些难捱欢喜地看着他,“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纪途绷着脸,掐了掐她的腰,“第一次,有点紧张。”
阮南湘不禁笑出声。想不到他在拍婚纱照这一步就露出了这般情绪。
摄影师带着设备识趣地站在一旁,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开始指导拍摄的动作。
阮南湘握着纪途的手腕,低声对他说:“只是拍个合照一样,照人家摄影师说的做就好了。”
纪途点了下头,那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紧张劲儿许久都不去。
明明是已经领过结婚证的新婚人,却在拍婚纱的这一天,紧张得无所适从。
为什么,他想,他大概已经知道了。
领结婚证前,他们吵了一架,如果不吵,他们大概始终没有婚姻牵绊。
计划中的大学毕业才办婚礼,提前到了大三寒假这个阶段,大概是因为已经见过父母,大概是命运将他们的距离拉进,不断地走近彼此。
明明一开始,阮南湘才是不想那么早结婚的那个。
可现在,她明明比他还要有热情。
婚纱照拍得很顺利,重新化妆换上中式嫁衣,纪途和阮南湘又拍了组中式的。
这才是阮南湘最想拍的。
是高堂上的夫妻对拜,是木塌前的合卺酒,是三书六礼,是凤冠霞帔。
回去的路上,纪途问阮南湘,“你想坐轿子吗?”
古代的时候,女子出嫁就是坐轿子的,整个流程比西式的要讲究许多。
即便如此,现在准备的话,为时也不晚。
拍了一天,阮南湘骨头都有种要散架的感觉,她缩在副驾驶座上,头歪着倒在一边,她说:“我想倒是想,但是现在哪里还有轿子,博物馆倒是有,但那是古董。”
纪途扯了下唇,“倒也不是不可以搭一把。”
阮南湘知道纪途又是想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