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虽然脑子嗡嗡作响,但她却一点都不困。谢湛素日便觉浅,看上去倒也还好,此刻刚卸下包袱,便同她道:“你去榻上躺一会罢。”
顾须归条件反射地拒绝——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找上门来,但谢湛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她:放心。
她踌躇了一会,不确定地询问:“那有事你喊我一声?”
“放心睡吧。”谢湛拉她在榻上坐下,自己则倚在床头,摸了摸她的发顶,“我守着你。”
顾须归便倚在枕头上,不放心地阖眼。
也许是这些天确实没休息好,她入眠得很快,没一会就呼吸匀停。谢湛守在她旁边,心中静静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程。——再熬一天,明日翻过这座山,就能到达鲜宁,就能找到骁骑营了。
其实他眼皮也在打架,这两日奔波,就如行尸走肉一般,好在他跟顾须归二人相互扶持着走了过来。
正在他昏昏欲睡之际,门外忽地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人!
谢湛听觉过人,立马惊醒,忙从榻上弹起,抽刀缓缓行至门口。
那脚步声还未停歇,而是越来越近。
“何人?”他厉声问出口。
顾须归也忽地惊醒,忙坐起身来爬下床。
外面传来一道低声——“王爷。”
是成均的声音!
谢湛将门推开一道小缝,确认是成均、成衡的脸,这才打开门,让二人进来。
二人衣服上还有斑斑血迹,顾须归一见便知是经历了一场恶斗,忙从包袱里取出金疮药来:“怎么伤成这样?换药了吗?”
成均摇头:“无碍,多谢王妃关心。”
“你们二人与他们交手了么?”谢湛掀了掀眼皮,问。
“是。对方大约二十余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一出陇州城,他们便跟了上来,可见是蛰伏多时,准备下死手的。”成均眉头皱得很深,“还好王爷和王妃逃得快,否则真若对上这么多人手,能不能逃出生天,亦未可知。”
“不错。”成衡亦答道,“卑职二人与他们缠斗了片刻,自知势单力薄,便策马行至悬崖处,纵马跃了下去。好在那山崖不陡,马车亦替我们阻了些障碍,虽摔得粉碎,但我们倒没什么大碍。恢复行动后,我们便想着与王爷、王妃汇合,抄山中小路连夜赶至此。三王爷的人现下应该在崖底搜寻我们的去向,未必能这么快追到这里。”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谢湛道,“你们二人先把药换了,明日随我们过山,去鲜宁求援。今日最好不要在人多的地方露脸,安静待在客房里,好生休息。”
成均、成衡二人应下。
“对了,王爷。”成均似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来,呈给他,“我们行至兰县的时候,四王爷派人送信给我们,本应是送至您手上的,但我们分头行动,那封信便送到了我们这里。请您过目。”
谢湛眉心一蹙,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随即拆开信封,一道鲜红的朱印映入眼帘。
——是京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