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了,带路。”
那大汉还紧抓着他的裤脚不放,约是被吓得魂都丢了一半,此时正喘着粗气,表情狰狞。
谢湛瞥见裤管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拉了拉衣角,遂蹙眉,不悦地道:“放放手,大哥,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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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须归醒来时,发觉自己正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口中也塞了碎布条,她的肩膀挨着生硬的地面,被硌得生疼。
谢游也没好到哪去,跟她差不多光景,在她不远处做无用功,呜呜咽咽地哀嚎,被一个瘦小的匪人一掌击在后脑勺。
那猴一般的贼人尖声道:“安静些!”
谢游被这一掌打得没了意识,脑袋低垂,看似半死不活。
顾须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飞快地确认了一下身处的环境。守她的有三个人,皆未注意到她已经醒了。三人中,一个正在打盹,另外两个还在轻声攀谈。顾须归从其中一人的声音辨出,这就是方才持刀胁迫她的人。这人生得膘肥体壮,侧脸一道明显的刀疤,从下巴贯至而后,看上去面容可怖。
他们仨,一个以匕威胁,另外两个罩住她的脸,并且捆她前来此地。
顾须归大致推测出了当时的情况。
此处光线昏暗,但她还是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是佛寺才有的香火的味道。这里应当是此山中一个无用的破庙,被这群匪徒拿来当做为非作歹的据点了。
佛前行恶,不得超生。
顾须归默默地诅咒。
目前共五人。三人在她这边,两人在谢游那边。谢游现下那状态,要带他出逃估计不易。况且他们每人都身带利器,自己赤手空拳,未必能打得过。
要么博取同情,要么博取信任——虽说前者在这种贼人身上是不存在的。
只能靠嘴皮子了,顾须归盘算道。
大约是听见她这边的响动,本在说话的那两名贼人蹲下身来,察看她的动静。顾须归见状,连忙闭了眼装睡,但呼吸不稳,还是被看出了一二。她感到有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自己脸上,遂听见一个调笑的声音:“别装了。”
顾须归蹙眉,遂睁眼,狠狠地盯着这三人,喉咙里呜咽两声以表示不满。
“姑娘,眼睛大不是这么用的,瞅瞅,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那贼人踢了踢她,如同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又转向身旁的刀疤男,“哥,这姑娘样貌还行啊。”
刀疤哥只略略地瞥了她一眼,遂冷哼道:“眉眼长得如此粗野……像个男人。我大周女子以柳眉凤眼为美,这小娘们长得什么玩意。”
顾须归:“……”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
她窝在角落,十分屈辱地听两名劫匪议论自己的长相,都给自己整容貌焦虑了——刀疤哥说自己长得像个男人,旁边的瘦条小弟说能劫到个女人就不错了要饭还嫌馊!
于是刀疤哥跟瘦条小弟讲起了自己曾在花街柳巷寻欢觅爱的风流往事,听得那瘦条小弟两眼放光,直喊刀疤哥见多识广。
听不下去二人开荤腔的顾须归狠狠地拿脑袋撞了一下刀疤哥的小腿。
力道不大,但也撞得自己眼冒金星。她感到自己整个人被提了起来,随即胸口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是刀疤哥。刀疤哥咬牙切齿地喊道:“臭娘们!找死!”
顾须归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整个人都喘不上气,求生本能让她忍不住加快了呼吸频率,胸膛也随之剧烈起伏。然后她感到那高瘦的贼人贴了上来,整张脸几乎埋在她的胸口,手顺势抚上她的脸颊。
那贼人淫.笑道:“骚.娘们,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