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木工活儿不是一蹴而就,说是“教导”,外村儿青年们更多的还是作为造水车的劳动力,但没有人有怨言,因为按照赵村儿所说,需要“熟能生巧”。 等到水车完事儿,才是排水渠的相关学习。 这几个月,傅杭又从各处收集到很多排水渠相关的资料,毫不吝啬地塞给了刘兴学和邓海信,让他们去学习,到时候给其他大队进行指导的任务也都扔在两人身上。 人的时间精力有限。 /> 林海洋仍然给傅杭打下手,跟着傅杭一起进入新的挑战。但他的学习能力比不上傅杭,每天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理解。 刘兴学和邓海信也有些忙不开,请来唐知青。于是唐小婉又成了活动室的小挂件儿。 每天,唐知青都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抱到大库。大人们上扫盲课,她就在旁边儿玩儿,偶尔出其不意地吐出一句上课的内容,惹来大家一阵惊奇。 能白占的便宜,村里人就不会落下,有妇女想要效仿,带着自家的娃过来,没准儿也能像唐小婉一样,早早启蒙。 可惜孩子小,大多不受控,没有唐小婉乖巧的,最终都被庄兰以“影响课堂纪律”,委婉地拒绝他们出现在活动室中。 自家娃被“撵”出去,当家长的都不太高兴,但她们管不住孩子,只能酸溜溜地说一句: “知青 的娃,就是比咱们刨地农民生的娃懂事儿。" 赵柯跟赵芸芸躲在后面嗑瓜子,听到就顺嘴为托儿所招生: “出身不完全定性未来,所以需要给孩子们更好的教育,明年的托儿所建成,一定要送孩子去。" 大家就问她:“托儿所也教课吗?” 赵柯肯定道: "教。" “托儿所教啥?” 他们确实不懂,讲不通,赵柯才会暂时搁置,她不会在没解释之前就放弃解释, "老话不是说吗,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你们之所以说知青的孩子更懂事,是因为言传身教,孩子会模仿父母的言行举止。我们是刨地的农民,娃从小就野蛮生长,最终长成什么样儿……也是你们常说的,跟他爹、他妈、他爷奶一个德性。" 文雅的解释,大家听不太进去,说小的跟老的一个德性,大家就明白了。 一个个说起谁家娃像家里谁,可来劲儿了。 其实很多陈旧观念,都是这么传下来的。赵柯没指望她能完全打破旧俗,只是尽人事。 她还是没说托儿所具体教啥,不过社员们隐约能明白一点儿,少学刨地的父母祖辈,多学别人,娃就能更聪明懂事儿。 而赵柯坐在活动室后面,除了看书看报,偷懒,也在观察。 扫盲课的意义重大,知青们离开之后,最终还得是赵村儿自己的人担起赵 村儿的一切。别看现在只是基础扫盲,慢慢就会分流,各有位置。 村里的姑娘们进展飞快,全都已经定好日子,要在年前完婚。 除了陈三儿和叫“石头”的孤儿,其他男青年的相亲大业也进行的如火如荼,为了让他们能够早早处上对象,订婚完婚,全家出动,帮他们加班代工。 赵柯觉得他们太急了,跟亲妈念叨: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得更仔细一些吧……” “你以为都像你呢,要求那么高。"这其中缘由,余秀兰比她明白, "只要选择多,老一辈儿相看,有自个儿的法子和眼光,上门儿一瞅,就七七八八了,再相处一段儿时间,基本就妥了。" "那也不用定的这么快吧?虽然说大队缺人,但也没催啊。" 余秀兰一副“你还年轻,经验不够”的表情, "大队不催,他们自个儿有小九九,今年结上,明年就处处都能分红,咋能不急。" 赵柯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赵萍萍问过她合作社养猪分红的事儿,村儿里应该都知道。"你别看乡下人没文化,占便宜的事儿,一个落不下。" 赵柯却笑道: "大家伙儿用过脑子,光明正大地薅羊毛,符合规定,没偷没抢,大队可说不了什么。" 她可以使心眼儿压榨人,别人当然也能还回来。想好啊,想得多了,脑袋就不僵,人就不麻木。 赵柯托下巴,满眼笑意, "我还挺期待他们跟大队斗智斗勇的。""还斗智斗勇……人家都希望农民心眼儿少点儿,省得难搞。"赵柯不在乎, “我一向以理服人。” 至于以后,别人如果不能“以理服人”,那也怪不了赵村儿人难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