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赵柯搂着小小的身子,抬起头,一顿,打招呼:"大队长……" 赵新山看都没看她一眼,冷漠地无视她,径直往办公室走。牛会计走在后面,冲她笑了笑,安抚她。赵柯微微摇头,表示不在意。 大队办公室—— 赵新山一进屋,烟袋往桌上一甩,发出咣当的一声响。 许副队长抬头,问:“又跟赵柯他们生气呢?那些年轻人是不懂事儿,以为读点儿书就可以不听老人言了,早晚得吃教训。" 牛会计不满地“啧”了一声:“老许,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许副队长嗤笑,“你也别一副老好人样儿了 ,要是一开始大家都严厉点儿,赵柯现在也不能不将咱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 牛会计道:“赵柯平时挺尊重咱们的,有几个小青年有她有礼貌?” “踹老钱家门,老钱家告状都告到我这儿了。”许副队长无奈地摇头,“咱们是看不见,但赵柯以前就总带着村儿里的孩子捣蛋,现在不听大队安排,也不意外。" 他还问赵新山:“老赵,你儿子闺女现在都在赵建国家呢?得教育教育赵建国,老大不小了,咋还跟孩子胡闹呢?" 他不提儿子女儿还好,一提,赵新山的火气翻腾:“当初余秀兰当妇女主任,都没这么多事儿,三个月实习期到了,我非撤了她,一天天地瞎折腾。" 牛会计想劝几句,但有许副队长在一旁拱火,效果不理想。 与此同时,知青点的知青们也在争执。 起因是刘兴学对刚回来的庄兰和苏丽梅阴阳怪气:“以为拍马屁能捞到好处,谁知道,这风向变得太快。" 庄兰拉住了苏丽梅,“赵主任还等着咱们呢,别在这儿磨蹭。” 俩人不搭理刘兴学,但刘兴学追着她们挑事儿:“人家是村里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还跟着她一起和大队长作对,别把自己折腾进去。" 苏丽梅不服气,“那就等着瞧,看我们折腾成什么样!” 方静觉得她们蠢,"好意"劝说:“咱们知青在赵村生产队本来就难,你们别吃力不讨好,还带累其他知青也跟着不受村里待见。" "说来说去,原来是怕我们连累你们。" 庄兰挡在苏丽梅面前,正颜厉色,“你们下乡之前的理想呢?抱负呢?一点儿挫折就丢了知青的尊严和骄傲,就忘了下乡时的豪情壮志,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对我们评头论足?" 苏丽梅傲娇地抬起下巴。 方静丝毫不见羞愧,还反过来责怪:“我好言好语地劝说,反倒得了你们的训斥,既然我们没资格,那以后我们再不说了。" “你不说,我还有话说。” 庄兰的目光一一看过方静、刘兴学、邓海信三人,一字一句地问:“你们读过书,不知道挖渠防涝吗?村民们固执守旧, 你们不会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们道理吗?" 邓海信动了动嘴,想要辩解。 庄兰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们下乡之后有没有尝试努力为农民做些什么?村子不接纳,你们就放弃了?难道一辈子不能回城,你们就一辈子都怨天尤人,无所事事吗?" “我们还年轻,我们不会随便放弃,我们也不甘心碌碌无为。我们就要跟赵主任干,也一定会干好!有没有意义,不需要你们来评价!" 庄兰说完,拉着苏丽梅转身踏出院子。 苏丽梅悄悄冲庄兰竖起大拇指。 院子里,刘兴学和邓海信默默无言。 他们当初下乡,哪个不是豪情万丈,只是乡下的艰苦生活和日复一日的劳作,磨平了他们的激情,放大了他们的阴暗面。 人意气风发的时候,总是更容易心平气和。 但当人不断不断地处于低谷,负面磁场便会不由自主地扩大。谁不想神采飞扬地生活呢? 邓海信忍不住道:“其实,我觉得排水渠是可行的,只是村子这么大,赵主任组织那些人恐怕不够挖建出足够的规模……" 刘兴学没应声。 方静听到邓海信的话,讽刺地撇了撇嘴角。她才不想一直在乡下做苦力,她要回城,她一定要回城! 周末,赵棉休假回村,给赵柯又带回两张报名表。 “妇联的张主任说,有别的生产大队报名不积极,人数不够,如果咱们大队能多带出两个人,再好不过。" 赵柯拿着两张薄薄的纸,嘴角上扬,“别说三个人,她要是真对咱们大队的妇女放开了人数,我能给她的培训班塞满。" 赵棉失笑,"你培训出那么多接生员,哪有足够多可以接生的地方。" "话可不能这么说,有学习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赵柯看过妇联的报纸和资料,全国的接生员都紧缺,一个村子一个接生员足够,三个接生员确实不够吃水,但放大到他们整个省市,根本不够看。 赵柯很自信,“我培养出来人,以后但凡有机遇,我就能给她们全都输送出去,没准儿还能吃公粮。" 人只 有见过世界的更多面,才会长世面。 赵棉看着她满眼都是骄傲,然后又转为心疼,"你黑了,也瘦了,很辛苦吧?" 赵柯靠在姐姐肩头,眼睛亮晶晶地跟她说心里话:“就很奇怪,我之前怕苦怕累怕麻烦,可最近这么辛苦,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烦,反倒一身的干劲儿。" 赵棉打量着她,笑道:“你以前总是懒洋洋的,现在变了不少。” 赵柯笑容灿烂,“有没有变更漂亮?”赵棉看着她,认真地点头,“有。” “黑了也漂亮?"赵柯拿起镜子打量自个儿的脸,“余秀兰同志今早上还说我像个黑煤球,要嫁不出去了。" 赵棉摇头,"不会,喜欢你的人会看到你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