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山去公社送报告,赵柯和许副队长在村子里组织开会,就村子里目前面对的所有挑战和困难进行讨论,准备带大家伙收拾残局。 以前开会,除了赵村队委会的人,也就是带上村里德高望重的一些长辈,余秀兰是唯一一个参加会议的女性。 而这一次,赵柯提议,将所有知青都叫过来,一起开会。 她的理由很充分,一人计短,人多计长,通过这一次的暴雨,村里应该充分认识到知青们不可忽视的作用。 其他人没意见。 于是这一次会议,除了赵柯、许副队长、牛会计、保管员何东升以及村子里德高望重的几个长辈,还有顾校长吴老师夫妻、唐知青以及傅杭等知青点的其他知青。 本来大家都没想起来胡和志,是赵二奶找过来,说凭啥不叫她孙女婿,众人才又想起胡和志来。 实在是他这个人,很神奇。 暴雨的时候,全村出动,他两天就闹病了。 赵二奶和赵芳芳一个老一个哺乳期,还去赵建国那儿帮着打下手,他在家一直养病养到暴雨结束。 但他整个人都瘦成麻杆儿了,出现在大队办公室的时候,没人能怀疑他是装病。 不过,大队也不关注他,人齐了就直接进入主题。 粮食问题是全村问题,也是目前最紧要的问题。 仓库里堆了半仓库的毒粮,全村都在问大队能有啥安排,能解决他们今年冬、明年初的粮食问题。 田里还那么多半死不活的苗。 一方面得保证明年留种,一方面秋收分粮艰难,而且还有往上交粮的份额。 许副队长说:“隔壁李村大队也受灾严重,今年这种情况,公社交粮应该会有所减免,没准儿也会有救济粮款,只是具体啥情况,得等大队长从公社回来再说,先不考虑。" 他们只讨论眼下村子的苗和霉粮怎么处理。 刚开始知青们还比较拘谨,只听村里其他人讨论,但其他人对黄不拉几的苗都没有办法,说起霉粮,发芽率低,没法儿留种,又比较丧气。 社员们讨论不出好的建议。 赵柯就点名知青:“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傅杭手里摆弄钢笔,没有发言。 />其他知青面面相觑,刘兴学比较积极,急于表现,“庄稼黄叶,追肥兴许能救过来,不如买点儿化肥回来,上到地里。" 许副队长等人全都摇头。谁不知道化肥好,但大队没钱买。 刘兴学还想劝:"庄稼是命根子,起码熬过明年……" 赵四爷他们直接否决:“我们要是有钱,就不愁熬过明年了。”刘兴学默然。 这时候,傅杭淡淡地说:“可以用霉粮做肥料。” 刘兴学眼睛一亮,"对对对,我家以前用豆子泡过水,浇地之后,都会长得特别好。"用粮沤肥,十里八村儿都没有这么奢侈过,一群老农一听,全都满脸的心疼。 “那么多粮呢,多败家啊!” "就是,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赵村大队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不行不行。" 傅杭没说话,刘兴学就着急地争辩:“霉粮不能吃,放着也是浪费啊,还不如发挥作用。”以赵四爷为首的长辈们仍然有些抵触。 莫说他们,许副队长和牛会计三人都下不了狠心这么干。 赵柯在笔记本上记下刘兴学说的方法,“扔了也白瞎,要是能帮助地里的苗活下去,甚至长得更好,也算是发挥余热。" 她支持,刘兴学面上一喜。 而赵新山等人即便仍然犹豫,也都开始考虑用粮食当肥料是否可以实施。 赵柯却是看向傅杭和刘兴学,提问:“这毕竟是粮食,去年全村一年的心血,用来做肥料,怎么做能最大化地发挥作用?" "沤肥需要多长时间呢?来不来得及救活黄叶的苗?" 刘兴学不知道,傅杭也只是听过,不知道具体的方法。 但是,傅杭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沤肥池的粪先追一部分,霉粮沤肥我们可以再查查资料,之后再继续追。" 确实, 赵柯边在笔记本上记,边跟赵四爷他们商量。耕种最有经验的,还是老农民们。 赵四爷道:“上过粪的田,明年不上,也比没上过的地肥沃。”那就是可行。 这个问题暂时过去,赵柯提起村里的房屋 情况,房子得抓紧修,不过那几家需要修房子的自行组织成队,直接修就行,不用大队再插手。 还有就是村里的路坑坑洼洼、沟沟壑壑的,不方便走路。 赵柯说:“我的建议是,各家负责各家门前的一块儿区域,填填平。”牛会计问:“那渠沟就不要了?”不能不要。 以赵柯所知,埋上水泥管或者是用水泥灌上排水沟最好,但是大队没钱。 所以赵柯提议,“能不能找些石板儿来,扑在渠沟上面?这次的暴雨,大家也看见了,村子里最好还是要有排水沟,不然以后再有大雨,淹到房子损失很严重。" 老钱家和赵二叔家就是实实在在的例子。 赵二叔家的房子,今天比昨天更歪,赵二叔家人都不敢在房子边儿走,现在全村路过都在猜,他家房子到底啥时候倒。 许副队长质疑:“上哪搞那么多石板?” 赵柯看向傅杭和刘兴学,说道:“刘知青之前带领知青和社员帮村子里排水,为大队减少了一定的损失,能不能再想办法,尽量减少跨路的排水沟?" "尽量贴着各家的院子围墙排水,也省得找石板困难。" 傅杭瞥刘兴学一眼,没说话。 刘兴学道:“赵主任,村子的规划就不合理,路不直,各家的院墙形状也不一样,总不能从各家院子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