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办公室—— 两个村的大队长来,赵村儿的大队长赵新山收到赵柯的通知,立即从地里回来接待。这期间,赵柯招待三个人,随便闲聊几句。 等赵新山回来,杨队长和李队长跟他寒暄完,才说明来意——他们都不想落后,想发展又一时理不清头绪,无法确定优先项,就来跟赵村儿大队学习请教。 以前大家各有各的穷,这几年,六河子大队稍微好点儿,他们大队的人对上附近几个大队,都有点儿傲气。 其他村儿私底下没少酸言酸语,也会说他们拿鼻孔看人,得意什么。但真要见着面,态度都好,家里孩子找对象,首选也都是六河子大队。 今天两个大队凑巧地撞在一起,都是同一个目的。不凑巧的是,两个大队一直互相看不上,关系相当一般。 所以,双方看彼此的目光,便流露出几分不友善,一开口就互相挤兑,火药味儿十足。杨大队长埋汰李村儿,"李村儿大队那些懒货,还想开出五百亩地?" 李大队长反驳: “我们怎么开不出来?” “开出来,你们种的出来吗?"杨大队长还故意转头问赵新山, “他们大队的青年在这儿干活,没偷懒吧?" 李大队长脸一拉,跟赵新山说: “咱们两个大队是邻居,我选得都是老实勤快的小伙儿,也叮嘱过他们踏实干活、听从安排,我这个大队长保证他们听话。不像有的大队,有个任瓜俩枣就不知道姓啥了,没在你们村儿跟任闹矛盾吧?" 杨大队长专戳李大队长肺管子,接话, “我们村儿都是好青年,可从来不干丢人的事儿,倒是你们大队,还好意思来赵村儿?" 李大队长瞬间恼怒地腮帮绷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先是李大胜纠缠、污蔑赵棉一个年轻姑娘,还动手伤人,被关进去了,成了附近几个村儿名声最大的恶劣男青年。 本村儿人都远远避着李大胜父母,李大胜爹的会计明年肯定选不上,基本算是废了。 另一件事儿,是村里的祸头子跑到赵村儿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 时下闭塞,人们习惯村里的大事儿小事儿都由大队长裁决,赵新山带人把那祸头子送回李村儿。 />村里社员也都厌恶那祸头子,一直抓不到把柄,这次丢人丢到外面去,纷纷要求赶走他,李大队长也不想有这么个人祸害村子安宁,就报警抓走了人。 这时候的案子,都从重从快,尤其抓现行,证据确凿,祸头子直接判了刑。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外人往往会忘记事件的主角,提起来的时候只会用“李村儿的人”来指代。李村儿大队背上了巨大的污点。 偏偏这两个污点,还都跟赵村儿有密切的关联。 李村儿大队的人对赵村儿的心情相当复杂,明知道这事儿怨不了他们,但心里就是膈膈楞楞。 上次过来,赵村儿的人,尤其赵新山和赵柯,没有对李村儿区别对待,李大队长做了好几天心理建设,才找到赵村儿大队。 要是被六河子大队的人搅合了正事儿,得不偿失。 李大队长深吸一口气, “一家人还有上牙碰下牙的时候呢,我自认处事儿挺公正,不影响咱们两村儿之间的感情吧?" 赵新山余光瞥向赵柯,和气道: “不影响,你们两个大队的青年在这儿表现都很好。” 事实上,赵新山不管那些外村青年干活的事儿,了解不多,只知道六河子大队的五个青年在许诚那组,李村儿的青年在赵成那组,应该没有闹出啥事儿。 赵柯笑着补充: "昨天村里的几个半大小子掉河里,李村儿有个青年帮了一把手。" 说明落实到细节,便真实且有说服力。李大队长面上浮起笑容,还刻意斜一眼杨大队长, “我就说,我们村儿过来的青年都是好的。” 杨大队长嗤笑。 赵柯看向杨队大队长,道: “六河子大队的青年做的土坯结实又方正,我之前看见就想着下回见着您,问问他们是不是干过这些活儿。" “干过啥啊,村里盖房子哪用的上他们这些小年轻。”杨大队长故作不在意地摆摆手, “他们就是瞎干。" 六河子大队的刘副队长也笑呵呵地说: “家里头都惯着,好在在外面,没给俺们大队丢脸。”过分谦虚,就是高调的炫耀。 李大队长嘴角下撇,不屑。 赵柯拉回正题: “不到一个月就立冬,这期间既要开荒,又要修路,应该没有时间和精力做 别的……" 杨大队长和李大队长对视,谁都不先开口。 赵柯和赵新山看着俩人,也不主动戳破。 “立冬之前的活儿,确实都安排好了。”李大队长憋不住,率先跟赵新山和赵柯套交情, “我听说你们大队要盖大库,是要搞什么吗?咱们离得近,我们最方便帮忙,要是忙不过来,尽管找我们。" 六河子大队的刘副队长则是笑眯眯地说: “我们大队是想和赵村儿大队合作,大家共同进步,携手发展,只是我们都是大老粗,不知道从哪儿能合作,就来请教请教。" 帮忙和合作,性质不同。 从属关系和平等关系。 李大队长琢磨过味儿来,暗骂一声:老狐狸! 然后马上模仿刘副队长的话,说: “能合作当然最好不过,不过凭李、赵两个大队的关系,太公私分明不是伤感情吗?我们大队不计较些小事儿。" 谁计较?明摆着说六河子大队。 杨大队长阴阳怪气, “怪不得你们村儿里破事儿多,原来是感情用事,做不到公事公办。” "你!" 俩人又要吵起来,赵柯忙哭笑不得地阻止: “两位队长,消消火儿,咱们三个大队,总共才千来个人,想要发展,肯定得齐心协力,有矛盾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