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刺啦———— 温知舒赫然僵住,口舌失声到连话都吐不出来,他脸色白如雪霜,两枚圆润的眼瞳不安地晃动。 紧接着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充斥着尸斑的手,手指细瘦且长,黑指甲尖锐透着一股邪气。温知舒仿佛被当头一击顷刻瘫倒在地,而那只手还会动,用长黑的指甲轻轻地从那条窄窄的缝隙里探出来,着急焦躁地刮着门,似乎想从里面出来。 而蓦地那只手停顿下来,好像是在厕所里发现了别的东西,手指慢慢蠕动方向对着温知舒,五指的指节癫狂地抖动着,仿佛嗅到了那种迷人的芬芳。 明明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只诡谑的手,可温知舒偏偏从这只青斑遍布的手里看出了贪婪和怨恨。 他吓得一下子尖叫起来,门哐地一下被砸下,郁淮之的身影闯了进来,颀长,挺拔。温知舒片刻不停扑进郁淮之怀里,哽咽发涩,温热的眼泪将郁淮之胸前的衣服洇湿。 他眼睑被透红了,对着郁淮之说话颠三倒四:“脏东西,那儿。” 温知舒痛苦地捂着脑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好像自己曾经遭遇过这种事情,不止一次。 "没有。"郁准之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双手捧着温知舒湿漉漉的脸颊,用指腹擦着他的泪水,“你仔细看看,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些。” 温知舒自始至终紧紧闭着眼,怯懦到死都不敢睁眼,他在视线灰暗的状态下感觉到那股凉气更甚了。 狭窄的角落里,青白的长鬼畏畏缩缩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纯黑的眼里流露出刻意的讨好和求饶,无声地呜呜着。可下一秒一根滑腻粗长的藤蔓溜至它面前,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排排冒着银光的口器,一口将低鬼的脑袋咬下半个。 紧接着它被数不清的触手一口一口吞噬干净,咬得烂肉泥泞,干脆至极。 “知舒。”郁准之慢慢地让他睁开眼,“你看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刚才是你看错了,可能是因为复习考试太过疲倦所以产生了幻觉?” 温知舒处于信任的状态下睁开眼睛,果然他没有在方才 那间出现过鬼手的厕所里看见脏东西,空荡荡的,干净得很,宛若方才真是温知舒精神恍惚所造成的幻觉。 看来是真的考试太累了? 温知舒庆幸地笑了一下,可是落在郁准之眼中却万分沉重并不觉得轻松,他盯着温知舒显冷的衣服下摆,用指腹捻了一下他的脸颊,可温知舒近乎是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像是要躲开郁准之的触碰一般。 郁准之神色显得落落寡合,眼睛里裹着层黑色的阴郁,温知舒以乎感觉自己反应比较过激,他怕郁淮之不开心,主动让对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郁淮之浅浅勾起唇,“我们回去吧。” 温知舒也有点疲惫了,他胸口沉甸甸的心有余悸,总觉得惴惴不安却又找不到源头。温知舒率先出去,郁淮之在他背后比他慢上一步。 在即将踏出卫生间的那一刻,数十根严重水土不服的藤蔓蔫蔫地从郁准之身体里分裂出来,完全失去了方才的活气。 它们头晕眼花垂头颓丧,哇的一声将刚才吞咽进去的鬼东西纷纷吐出来,一团乱七八糟的黑气被吐了出来。 呕呕——— 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