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谧。
窗外月色朦胧,透过窗幔挥洒到屋内。
仔细听,有男人沉重地呼吸声低低盘旋。
手机不知何时停止了震动。
她的手抬起来,放在他的领口处,嗫嚅着问:“刚才……说什么?”
“要不要……”余宵的薄唇几乎贴上她,声音低沉地可怕:“给我?”
“给……”小姑娘似乎并没有搞懂当下情况,努力思索着欠他什么。
“嗯?给吗?”
“白先生……要水晶球吗?”
他的眼神慢慢冷下去。
“水晶球……要吗?”
余宵拉来一点距离,差点被气笑。
那只小手直接覆在了他的脑后,微微用力,把他的头往下拉,清甜的果香在萦绕。
她抬起头,双唇微张着,轻轻贴上来。
温热地,软软地,是她胆怯地试探。
小姑娘不懂接吻的方式,加上醉酒没有力气,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忽然失力般躺回枕头上。
好不容易聚焦地眼神被陡然摔散。
她的掌心软软贴在后颈上,努力把目光集中在他脸上,却缕缕失败。
余宵垂着眼,胸口起伏跌宕,抬起手覆上她凌乱的黑发。
那双娇憨地杏眼有泪水滑落,顺着额角流入鬓角,挺俏的鼻尖通红。
甜软可爱的面孔透着一种楚楚动人的神态。
他心头一松,追了下去……
……
“白先生……”
这个名字一喊出来,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打得他头晕目眩。
余宵堪堪顿住,猛然坐起来,心里那股燥热地冲动瞬间消失。
余宵闭了闭眼,迅速拉过小姑娘身侧的被子,拨开衣领上拽着的手,站了起来。
他拿起扔在床尾的手机,装进口袋,看了眼不断呓语的小姑娘,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水晶球。
看磨损程度,确认是五年前的那个没错。
他一只手放在透明圆玻璃球上,一只手放在底座,顺时针用力一拧,轻轻一声响,水晶球被拧开了。
同时,连接氛围灯的红绿线同时被拧断,木质底座里悄然躺着一个透明地密封药袋,焕然如新。
余宵把密封袋打开,确认东西未被动过,迅速把密封袋装进口袋,水晶球恢复原样放回去。
他大步走过去,把窗帘拉上,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
姜宠宠睡得并不好。
一夜噩梦连连,直到手指摸到耳朵上的耳夹,忽然惊觉没卸妆睡了一夜,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日光悠悠,从枝叶间窸窸窣窣砸碎在地上。
初秋的季节,天气中还带着温风。
“铃铃铃……”
手机持续不断地响,姜宠宠拿过不断震动的手机,接通,对边传来秦思墨夸张地惊喊声--
“天啦噜!姜宠宠!你这个死丫头藏够深的!你未婚夫竟然是余宵!要不是昨晚喝多了,他非要送你回家,我们都还蒙在鼓里!我家胖哥都惊呆了!你这嘴够严实的啊!”
她脑子一懵,无从辩解。
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昨晚到底是怎么和余宵回到家的。
只听电话那头好友絮絮叨叨的还在说昨晚得知的重磅消息:“原来莫弃老师的男朋友是那个皮影戏老板!就是那个沈止卿……我和胖哥出来的时候,看见沈止卿关上了包间的门,里面就传出来莫弃老师的声音,好像被强吻了哦!太刺激了!”
姜宠宠看着镜子里自己诧异懵然的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一只手碰碰透明的水晶球,另外一只手下意识去按一旁的开关。
水晶球不亮了。
顾不上想别的,姜宠宠点进沈止卿的朋友圈,看到签名上写着:莫弃我。
脑海里转几个弯,心情莫名其妙好起来了。
她拿出一片面膜,撕开,贴到脸上,打开余宵的和聊天框,删删改改打出一行字,发了过去:[十点民政局见。]
过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对方回应。
但她并没有在意,依然按照顺序,洗脸,护肤,简单化一个淡妆,挑一条棉质的长袖连衣裙换上。
这一系列事情忙完,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临出门之际,她站在鞋架上挑鞋子,梳妆台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余宵回复:[我在楼下。]
下楼后,看到他的车子停在路边,姜宠宠特别开心。
她拉开车门,微笑道:“早上好。”
他嗯了一声,启动汽车。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余宵抽空瞥她一眼,目光淡淡地。
他伸手拨开右转的方向灯,嗯了一声。
汽车在路上行驶,一排排行道树不断从眼前略过。
天空湛蓝,云朵跃然其上。
树影斑驳着落在车窗上。
姜宠宠没在乎他是否回应自己,转头看向窗外,只觉得初秋的风景好美。
“以后不要喝酒了。”
大概过五分钟,他忽然冒出一句话。
她微微笑着点头,双手放在腿上,不自觉搅到一起。
说不紧张假的。
毕竟她连恋爱都没谈过,现在忽然要和这个不太相熟的男人领证结婚了。
幸好,她不排斥他。
也可以说,带着一点喜欢。
直到车子行驶到民政局门口,停在规划好的停车位上--
她还沉浸在马上要和他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时,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钻入耳中:“户口本都带好了?”
“啊?”
姜宠宠先是怔了一下,差点失声叫出来。
结婚不是只需要身份证就可以了吗?
户口本在周家山庄,她有段日子没回去了,根本没想到领结婚证还需要带户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