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
7月10日至今天凌晨，第四场冰雹，持续时间三天，间隔时间四天。
同时，天气似乎热过头了。
早上买完菜回来的丁渠短袖后背湿成了一个颜色，她站在小区公告栏看限电通知，早上六七点钟的太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化了一半的冰雹挂在绿化丛中，
她拿出手机想拍照，发现业主群里物业艾特全体成员发了一模一样的通知，赶紧推着一车菜上楼了。
刚下完的冰雹除了砸坏窗户和车，啥用没有。
“哪里，你挺舒服呐，我们要限电了，我看你没空调能舒服的起来不。”
丁渠热得浑身汗湿，看见三花猫吹着空调晒太阳的惬意模样就来气。
三花猫优雅起身，换了个窗台晒太阳。
物业发通知说了一大堆，重点就倆“今天开始12点到5点断电”，“建议空调最低不要低于28度”。
限电只是个开始，高温接下来将持续两个月。
利用游戏商城供电得方法倒是可行，然而花钱是一回事，她前后左右全有业主住着，在全城断电的情况下、她家空调外机若是转起来，明晃晃立个固定靶给人打，【消失的404室】的覆盖范围可不包括空调外机。
前年没有三花猫，她高温两个月初期是东躲西藏到处蹭电，后期热到出不了门，她不敢开空调，是在房间内放满冰块，拿两个风扇对冰块吹，一个对她吹，吃个面都要过冰块当冷面吃，硬抗过去的。
去年有了三花猫，她专门买了个小冰箱，放几瓶矿泉水，冰箱门整天敞开，让三花猫在前面蹲着吹凉风，为此它还受凉感冒了。
今年她想想有没有更好一点的解决办法。
丁：五姐，我们课程什么时候再提上日程？
丁：好久没上了
吴巽知大姐大的气质，让她不由自主跟陆坎喊，陆坎多数时间喊吴巽知“五姐”，少数心情不好时喊她“老五”。
过了半小时吴巽知才回复的语音。
微风拂面：这几天没什么空，你提议的冰棺生意真行啊，奇思妙想，另辟蹊径，不止能赚钱钱，啥消息都能打听到一点。
丁：冰棺生意？
微风拂面：褚禀没和你说我们已经上手了吗？我们这最近有些忙，你要不要来看看，褚禀也在。
她没回消息，两条语音听了又听，空调吹出来的凉风吹干了她背上的汗，最后语音不再回放，她静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咔哒”两声，电子锁打开又锁上，丁渠出去了。
*
吴巽知和陆坎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冰棺消毒，冰棺就放在玻璃棚下，玻璃棚受到了前几天冰雹天的迫害，换了新玻璃，加了铝合金的天幕。
院门转动，发出声音。
“租冰棺等一下，天气热里面坐一会儿。”吴巽知头也没回道，“我们马上就好。”
“你们在干什么。”丁渠走到他们面前道。
吴巽知抬头吓了一跳，“小丁啊，我们消毒呢，你要帮忙不？”
丁渠全副武装防晒，遮阳帽、冰袖、防晒衣、口罩通通备上，仅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难为吴巽知看一眼便认出她来。
上回她来这里，在文件传输助手发送了一个定位，这次便派上用场了，直接复制定位打的。
感谢科技。
陆坎： “这刚装过死人的冰棺，就俩，我们能弄完，褚禀在里面，你去找他吧。”
不是每个人都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做上棺材生意。
“对，小丁，你先进去。”吴巽知回过味来，“我干完活找你排课。”
“好。”丁渠本就是来找褚禀的。
褚禀正在里面择菜，芹菜的茎顺着纹理往下撕，工作量和外面看着便不是一个等级的。
“为什么提议他们做冰棺生意？”丁渠上前压低声音道。
褚禀停下择菜的动作， “不是你的赚钱提议吗？”
两秒的沉默。
“我没想跟他们讲的……”丁渠似在组织语言，话几个字几个字往外奔：“有疫病存在，他们会死的……”
她和褚禀可以随时在员工商城APP购买药丸，抵抗力是玩家的十倍不止，治愈的可能性也极大。
谁也不能确定这个疫病死了之后，具不具备传染性，还剩多大的传染性。
她这个在不死城上岗第三年的老员工也不能确定，网上的猜测千奇百怪，而官方没有公布过具体准确的答案。
褚禀打断她：“这个游戏本就是筛选人的一部分。”
他用一种“你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看她。
丁渠的心脏在这种眼神下不断缩紧，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褚禀再道：“他们知道有染病的可能性，你能想到，他们想不到吗？收益越大，风险越大，他们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为什么你不去承担这个风险呢？”她反问。
“你为什么不去？”褚禀将同样的问题返还给她，“你提供了建议，我提供了冰棺器材，他们想用最温和的方式取得胜利，又想获得高评分，只有另辟蹊径。”
外面汽车停下启动的声音传进来，吴巽知他们要把冰棺送出去，送到顾客家中。
“他们的生意来了。你是因为如果他们因你的建议染病，产生的负罪感会折磨你吗？”褚禀择好菜放在一旁，“那不如和他们一起去，一起染病一起死会不会减少你所谓的负罪感？”
丁渠在他近乎嘲讽的语调中沉默，良久她开口：“我无法反驳你的想法，但我不认同，理所应当的事情多了，选择就将是少部分人的权利。”
“是他们选择了这里。”褚禀强调。
不，总有人没有选择的机会，她就没有。
立场不同的人，观点永远不会因为争论达成一致，丁渠最后一句直往他心窝上戳：“你强调这么多，是以前遭遇了什么事，使你的负罪感多到现在都没溢完？”
褚禀欲说话，吴巽知进来，“我们接到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