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策马回宫。
回到烈火宫时,天色尚还不晚。武封忙着去找人收拾萱村内的两具尸体,殊劫则将自己与武封二人的所见所闻说与昭堰听。昭堰全程皱着眉头。
待殊劫把那怪东西从黄铜古钟内放出来时,昭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
“这古钟还有如此效用?”昭堰看着忽大忽小的挂坠,十分惊奇。
“昭堰,”殊劫叫他的名字,似乎想把话题转移到正确的道路上,“你看这个怪东西,是不是亓罗的特产?”
昭堰看着那些转动的眼睛和挥舞的触手,有些难以忍受地眨了眨眼:“看起来不像......我从未见过长相如此怪异的东西。”
“......”
“要不我们先把它收起来?”殊劫试探地说。
昭堰马上表示可以,武封也跟着一起点头:“殊劫姑娘,这东西不仅伤害人的眼睛,感觉还会伤害人的精神,还是少看为妙。”
殊劫默默地把这怪东西收进了古钟内。其实看久了也没有......那么怪了?
“萱意临死前说,无象大人能够给她一场梦?”昭堰问。
殊劫点了点头。
昭堰来回地踱着步子,不确定地说道:“她所说的无象大人,不会指的就是......刚才那个怪东西吧?”
“我觉得极有可能。或者说,无象大人可能是那个怪东西在萱意梦中的人形化身。”殊劫眯了眯眼睛,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萱意被那——就叫它无象好了。无象进入萱意的脑中,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为她制造了几场梦。在梦中,她报复了冷漠的母亲和伤害了她的昭弥。而梦中萱意对二人造成的伤害,极有可能是在无象的能力的作用下,反映到了现实中,导致了昭弥的受伤以及,萱意母亲的死去。”
“至于萱意尸体......那异于常人的状况...”殊劫说到这里,武封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或许是无象进入体内所造成的影响,也或许是无象向萱意收取的报酬......”
说完这一切,殊劫兀自揉了揉脑袋,仍觉满心疑惑:“以上都是假设、推论而已,萱意和她的母亲已死,昭弥那边又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这个被关在钟里的无象,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甚至连这个无象也不确定是不是萱意口中的无象大人,它到底是什么,它的力量从哪里来。”
殊劫抚摸着那小小的黄铜古钟,古钟表面的符文发出若隐若现的光彩,殊劫盯着那些绚丽的光彩,一筹莫展。
昭堰又跑过来捏她的脸。
殊劫抬起头来,昭堰道:“好了,这件事情虽然谜团众多,但是现在,我们只需要先关注好一件事情就行,那就是昭弥的安全。从今天开始,再过上三五天,昭弥的身上若是再也不出现新的伤口,才能给这件事下定论。”
殊劫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由于昭弥的撒泼打滚,殊劫没有回宫外的院子去住,全都宿在了烈火宫内,与昭弥同吃同睡。
殊劫每日检查她的伤口,确认自萱意死后没有再新添,殊劫这才放下心来。
对于殊劫来说,虽然关于那怪东西和无象大人仍是一团迷雾,真相无处可寻,但好歹昭弥不会再受到伤害。
而那怪东西被她控在古钟内,一时半会也上不了人身,伤害不到其他人,也算令人心安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事情终究是没有捂住,不知被什么人捅到了仲乙大人和易枝夫人那里。
仲乙大怒,要将烈火宫以及萱村内的凡人全都处死。昭堰将实情全部告知,阐明整件事情与他人毫无干系,而罪犯萱意已经死去。易枝夫人仍不肯罢手。
最后,殊劫只得去求昭弥,昭弥又去求自己的母亲,这才让易枝夫人放过了萱村以及烈火宫内的众人。
不过,死罪可恕,活罪难逃。烈火宫内的宫人被全部遣散,又另换了一批由易枝夫人亲自挑选的人。
至于被“囚禁”在殊劫的黄铜古钟内的无象,仲乙一开始并不相信只有殊劫才能束缚住它,遂召来几个极为强悍的控灵者,试图杀死它,然而都失败了。
普通的控灵者只能掌控一种灵气。无奈之下,仲乙也只得同意将无象暂时交由殊劫来保管。
易枝夫人得知了殊劫能够同时掌控五种灵气的事情,便来找她,说要给她个官职,被殊劫直接拒绝了。
殊劫想,她留在亓罗这许久是为了昭堰,二人的未来到底要如何还未有个头绪,她是不能在亓罗的宫中陷得过深的。
被拒绝后,易枝夫人倒也未再纠缠。
又几个月后,昭弥身上的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只余下些不肯消退的疤痕。
殊劫看着这些遍布全身的疤痕,十分忧虑。昭弥说到底是个女孩子,这疤痕实在碍眼。殊劫四处留意着,想着怎么为她寻个名医,把这满身的疤痕给消了。
昭弥本人倒是浑不在意。
自从伤口长好后,昭弥更粘人了。
因着之前昭弥的恶行,殊劫格外注意烈火宫内的动静。但令人惊讶的是,昭弥似乎真的对戏弄宫人失去了兴趣,烈火宫内新来的宫人们在昭弥这里受到了冷遇,昭弥连看也懒得看他们一眼。
这样无视他们也好,殊劫想,总比之前挨人面铜樽的烫、烧好得多。
不过昭弥实在太粘人,她和昭堰二人都要没有独处的空间了。
殊劫有时候会错觉自己才是昭弥的母亲。昭弥纠缠着她,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需要她的注意,她的夸奖以及她的鼓励,并热衷于任何肢体接触。
易枝夫人虽时时有各种赏赐,但却不经常来看昭弥。昭弥对自己的母亲也不亲近,一个月能去看易枝夫人一次就算好的了。
有一次,昭弥去拜见易枝夫人时非要拉着殊劫一起去。
去了,殊劫见昭弥一改往日的撒娇耍滑,见到母亲一板一眼,只有敬意,毫无笑意。易枝夫人却仿佛如坐针毡,对自己的女儿陪着笑,仿佛亏欠了昭弥一般。
既然如此,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