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殊劫说错了话。
那赤蛇沉默了片刻,从案几上爬下来,爬向殊劫坐着的地方。
“我能缠在你的手臂上么?”
“......”
“你盘在这床上吧,床上比较软......”
好在那赤蛇乖乖听了她的话。殊劫松了口气。
“我不是蛇,我是烛九阴的儿子,叫做鼓。”
殊劫迷惑,“可你看起来和蛇没什么两样。”
“你可以凑近一些,再仔细看看我。”
既然那赤蛇自己说了,殊劫便凑上前去,仔细去瞧,见它背上确实有突起的角质,腹部生着五爪的脚——这甚至是它自己把脚伸出来给殊劫看的。而且,它的两只眼睛居然是一红一绿。
神奇,殊劫边看边啧啧称奇,之前没发现它有脚大概是,脚太小了?
殊劫瞧着这些与蛇类截然不同的地方,突然想起了师父所说的,忙问道:“你,是从章尾山来的灵族么?”
那叫做鼓的歪头看她,似乎很惊奇的样子,“确实是。人族对灵族知之甚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知。这是你的师父告诉你的?”
“嗯,不过师父也是猜测罢了。”提起皇唐真人,殊劫一时悲从中来,脸色有些不好。
“你这表情,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可真是如丧考妣啊。”
听到如丧考妣四个字,殊劫有些愤怒过头了,她抓起那盘着的一团便往窗外扔。但是她失败了,半空中一道赤色的影子闪过,那叫做鼓的东西在被扔出去的刹那居然从半空中又弹了回来,迅速绕到了她的脖子上,咬了她的耳垂一口!
为了躲避攻击,她猛地向后倒了一下,倒在柔软的被褥上,但仍脑袋眩晕。
没有多么疼,但被咬的地方麻麻的,像是没有知觉了,殊劫心里立刻断定自己中毒了!她感到一阵绝望,没有起身,只是侧过身体,躺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殊末昨日刚走,今日自己就要随他而去了,她才活了两百余岁,就这样被一条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害死了。
殊劫想到此处,更觉悲伤,眼泪流的越发汹涌起来。
鼓仍缠在她的脖子上,见她哭了,只是立起脑袋来,盯着她看。
“你哭什么?”
“我......我中了你的毒...马上就要死了....我为...自己...自己哭一哭都不行么?”
“......”
“师父还说,灵族信奉天意,欲望淡薄,不会对我有恶意,可你一来便想置我于死地!”
“......”
“......你不会死,虽然我确实有毒,但以你的体质,本就百毒不侵,怎么会死?我咬你一口,只是为了打个标记,顺便报复一下你无缘无故扔我之仇。”
“......你没骗我?”
“没有。”
“......好吧。”
殊劫起身,把眼泪擦干净,把还缠在她脖子上的鼓揪下来重新放回床上。因为提到了皇唐真人,殊劫想起了她该做的正经事。
她把案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重新泡了一壶竹叶茶,然后把鼓提溜到了已经干干净净的案几上,她在案前坐好,俨然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
“你,知道我的来历?”
鼓看着她,点了点头。
殊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师父说的果然没错。
“你想知道?”
“嗯。”
“那我为何要告诉你?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么?”
殊劫对它翻了个白眼:“你既对我有所求,告诉我这些也不算过分吧?”
“你怎知我对你有所求?”
“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还是块石头的时候就被你衔在嘴里,这两百多年你一直在不逝山,若不是对我有所求,你不回章尾山去,天天在我身边转悠什么呢?”
“......”
“好吧,你又猜对了,”鼓似乎有些无奈,“我会告诉你我所知晓的一切,但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殊劫端起茶杯,喝了口竹叶茶,道:“请讲吧,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