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江时雨略为不解。
才人是宫廷女官的一种，兼为嫔御，在后宫品级较低，连写入皇家史册的资格都没有。因而在大厉朝，有记载的皇妃仅江时雨一人。
在江时雨看来，何霜微救下暴君，两人确实很有可能互生情愫。
江时雨感到困惑的是，如果暴君对何霜微有情，何不直接封为品级更高的贵妃；如果暴君对何霜微无意，又何必将之收入后宫？
江时雨唯一想到的可能是，暴君原本计划一步一步扶何霜微走上皇妃甚至皇后之位，然“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还没顺利把人扶上去，暴君就英年早逝了。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江时雨打算今天就去看看何霜微，提前认一下脸，免得在重要节点上没把握住，陷入被动。
毕竟如今不确定性太多，一是皇妃本人彻底换成了她，二是暴君还绑定了个什么系统，这种情况下，江时雨若能多掌握一点全局观，增加主动操作性，胜算更大。
江时雨体验了一把在古代女扮男装，确切来说是女扮太监装。
她首先尝试女扮男装，但无论是穿上侍卫服还是常服，那股子“娘们”的气质都会泄露无疑，根本就不像个男人。
而当江时雨穿上“东厂督公”服饰的一刻，江时雨瞬间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绝啊！
阴柔貌美大太监·江督公就这样悄咪咪出了皇宫。
一个暗影黑衣人在暗处潜伏，陛下令他时刻监视皇妃行踪，有任何异常立即禀报。
黑衣人眼看皇妃换了一身行装离开皇宫大门，当即前往正殿欲回禀陛下。可陛下既不在正殿，也不在书房及寝宫，无论哪里都找不到陛下。
此时，一辆马车正在宫门接受查阅。
守门侍卫长昂首挺胸走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帘中伸出一只手，侍卫长看清他手上握着的金牌，立即恭敬躬身后退，示意放行。
出了宫门，一道低沉声音从马车传出，他道：“去靖水楼。”
马车旁的随从恭敬应“喏”，马车往右一转，直奔厉都靖水楼。
江督公要去的，也是靖水楼。
靖水楼号称厉都第一酒楼，位于厉都城东，三层酒楼临江而建，风光旖旎，多有文人雅客聚集于靖水楼吟诗作赋。
有诗的地方，总少不了乐，靖水楼的美妙乐曲扬名厉都，弹奏琵琶的何霜微亦小有名气。
江督红只打算远远看一眼，认得并记住何霜微模样，当然，如果能打听到更多有用信息，那是最好的。
江督公刚下马车，往靖水楼大门口一站，行人纷纷侧目，酒楼中的小厮迎上来，热情引着江督公进门。
江督公身边跟着一名常服女侍卫，这侍卫是父皇母后替她挑选带过来，相当于死侍，只听她的号令。
“客官，您几位，是来听曲儿啊还是来吃饭啊，还是说都来点呢？”
“两位，听听曲儿，顺便上些小食儿。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弹琵琶的很厉害，能领我听一曲么？”
“有的呢！何姑娘弹琵琶那是一绝，来来来，客官您这边请。”
江督公跟着走上二楼，落座。
二楼视野开阔，往外一看便是江河，天高地阔，江督公心境跟着敞亮起来，感叹文人墨客真会挑地方来事儿。
江督公所到之处，无人不为之注目，第一眼均是惊艳，而后眼神各有不同，赞叹、鄙夷、蔑视、窥探、好奇等等。
江督公毫无心理负担，要了一壶酒，拉着女侍卫一起边喝边等即将上场的何霜微。
人还未到，先听得一阵吵闹。
“坏了靖水楼规矩，你休想在厉都立足！”
“大家快来看啊，娼妇□□！”
“你这泼才，何姑娘好好的怎会私通，莫要造谣！”
江督公循声而去，于二楼走廊处俯瞰一楼大堂，堂中围满了人，人群中间站着一名姿色清丽的白衣女子，抱着琵琶一脸泫然欲泣。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白月光？
小脸蛋瓜子端正清雅，嘴唇微抿，眼中柔软含泪，娇弱易破碎，别说男人看了会产生保护欲，就连江督公都想下去帮她擦擦泪哄一哄。
漂亮小姐姐谁不爱啊？江督公就很爱。
旁边两个男人吵得激烈，大致说的是昨夜何霜微一曲奏罢，跟随陌生男子去了客栈夜宿，被一个小官爷看见，小官爷找上靖水楼，想借此污名买下何霜微的身契。可何霜微宁死不从，事态自此闹大。
旁边一名书生挺身而出帮何姑娘，可他并没有实质证据证明何霜微昨夜行踪，只能拿何霜微家世品行来为之开脱。
原来何霜微乃书香世家大家闺秀，家道中落又遇官场牵连而被抄家，男子斩首，女子均入贱籍。何霜微当了艺女却从未自轻自贱，仅在靖水楼弹琵琶卖艺谋生。
书生道：“何姑娘品行端正，尔等小人口出恶言污蔑清白，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小官爷冷笑一声：“你这么了解何霜微，又上赶着替她说话，莫不是也与她有一腿？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书生急得涨红了脸，慌乱开口道：“你，你恶意污蔑！我要报官！”
小官爷道：“我就是官，来，你报，我听着。”
秀才干着急，转头道：“何姑娘，你怎么也不解释一下呀！”
何霜微噙着泪，凄然道：“若官爷有心诬陷，我一介民女有何办法？今日污名洗刷不尽，我也没脸活下去了！”
说罢，何霜微摔琵琶，亮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