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家大业大,早两个月前就去外地收租子去了,来的是他的儿子。
儿子年纪不大,二十出头模样,涉世不深,误以为是怀疑他爹杀了人。吓的刚一进门,就嗷嗷哭喊着冤枉,绝对不可能。
接着话锋一转,瞪着赤红的双目指着我的鼻子,辱骂我血口喷人,诬陷好人,要下地狱。
我气不过,浑身颤抖着刚和他掰扯没两句,他就口吐白沫的晕死过去。
吓得我以为要背上人命官司,挨板子,蹲大牢。
好在旁边的官差发现他只是气急攻心,没啥毛病。
可把他救醒不久,他就像着了魔似了,又重复起刚才的行为,然后再次‘嘎’的晕死过去。
反反复复三四次,大家才七手八脚的控制住他,让他缓过神,听进人说话。
县令老爷被闹得心力憔悴,脑袋都大了几圈,扶额揉眉的让旁边师爷代为问话。
师爷刚才也去拉架了,但被误伤到了左脸,眼下疼的说话费劲。只能跳过官腔,言简意赅的让他确认那块石头,是不是他家当年丢失的。
儿子学艺不精,看着石头长的都大差不差,没法给出肯定答复,只能伏地表示,父亲晚几天就要回来了,问能不能宽容两天。
县令老爷只能点头同意。
6.
事情尚未完结,我无心再去参加亲戚的婚宴,去了封书信解释后,就在当地找了家便宜的客栈暂且住下。
老板娘风姿卓越,比我大个十几岁,一听我的遭遇,很是同情的要减免我的房租。
我感恩至极,主动要求干些洗碗扫地的琐碎杂活抵消房费。
她拗不过,也就同意了。
四天后,王掌柜一回来就去了衙门,确定沉尸的石头就是他家早年丢失的原石。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可用线索,案子陷入僵局。
县令无奈,只能发出悬赏公文让大家多多提供线索。
我即使焦灼,也只能安静等待。
这天午后,我干完活和老板娘闲聊天,意外得知,他们家在前街还有一家饭庄,生意很是不错。
我连忙夸赞她好厉害。
老板娘笑的有些勉强,给佛像上了三炷香后和我说,饭庄原来的生意也不怎么样,一度差点关门大吉,是丈夫好不容易研究出了秘方才有了今天。
我赞叹他们夫妻俩定是广结善缘,才得此福报。
老板娘也递给我三支香,说愿意分些福气给我,我很感激她。
7.
自打那天白狐带我找到丈夫的尸首后,它便又回了山里。
我在这里举目无亲,闲暇时也没个知心人说话,很是寂寞孤单,故而格外的想念它。
不过没几天,县衙便传来消息。
经过仵作进一步的细致检验,丈夫生前有被下过毒,还在他的胃里找到了一粒黄豆大的红宝石。又经专业人士王掌柜查看,宝石是镶嵌在耳坠或者项链上的。
官府顺腾摸瓜,很快抓到了一名嫌疑人。
嫌疑人叫李拐,四十多岁,是个有名的二道贩子,生意不固定,什么赚钱就倒腾什么。
他被抓来时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紧张的跪在公堂上一直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县令落座之后,惊堂木一敲,底下衙差一声‘威武’,就吓得李拐直接尿了裤子。
县令一看,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嘛,当即就让师爷宣布结案文词,择日问斩。
李拐听完,哐哐就是一顿磕头,举手高呼“官老爷,小的冤枉,小的真的冤枉啊……”
他原本口碑就不好,人品也有问题。
县令也很厌恶他,尤其又是这副尿裤子的烂浓像。烦躁的惊堂木狂敲,高声呵斥“大胆刁民,竟敢公然咆哮,挑衅公堂法纪,质疑官府判决?!”
“没,没,没有,没有哇……”
李拐哭的眼泪鼻涕乱飞,言语不畅的还是直呼冤枉。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狡辩,简直罪加一等!来啊,赏他二十大板,以示警告!”
令签一丢,衙役便不由分说的执行。
李拐被打的近乎晕厥过去。
不过,缓过劲还是直呼冤枉。
县令根本不想听,但旁边的师爷敏锐的注意到了群众的窸窣议论声,赶紧旁敲侧击给县令,不如让李拐说说冤屈,再做判断,不然不好服众。
县令这施舍般的才撇了眼围观群众,全是清一色的异样目光。便顺着台阶,高抬贵手的给了李拐一个解释辩白的机会。
李拐赶紧叩头跪谢后,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他和我丈夫的一段经过。
当年,我丈夫一路做着小买卖途经于此,偶然间与李拐在一个早餐铺子结识。
两人吃着饭,相谈甚欢后,李拐知道了我丈夫的爱妻之心,就连哄带骗的将刚收来的这对红宝石耳环高价卖给了他。
至于红宝石是从谁手里得来的,倒手次数太多,太杂,他已经记不清了。
交易之后,我丈夫去了哪,见过谁,又怎么会死,更是一概不知。
他全程说的磕磕巴巴并不流畅,好在也算是讲明白了来龙去脉。
县令知冤枉了李拐,却依旧责怪是他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引起了误会。
李拐自知不受待见,忍气吞声的全盘认下。
案子再次中断,人群很快散去。
我抬头看着这头顶的苍天,明明是晴天白日,却始终觉得乌云密布。
孤苦的坐在衙门口的石阶上,眼睁睁的看着红日落山,夜幕降临。直到冷的四肢麻木,才失望的回到了客栈。
老板娘见我进门,忙放下手里活,上前关切的问我结果如何?
我口里苦涩发麻,说不出话,无力的一抬头,露出了憔悴绝望的神情。
她便不再多问,帮我煮了碗热汤面,就去忙了。
我没有一丁点胃口,本想就这么倒头就睡,但有觉得这么做会辜负老板娘的一片好心,太过不识好歹。
就强撑着起身,勉强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