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清月和宋瑶陪刘悦悦一起承担被拒绝的尴尬,毕竟只有刘悦悦真心告白。
江清月一开始并不答应,奈何刘悦悦和宋瑶一直在旁边求她,她在班上也没几个朋友,最后只能应下。
宋瑶劝人有一套,她说一个人承受不了的苦难,三个人一起分担可以减轻,尴尬和丢脸也是这样。
一个人考五十分会觉得丢脸,如果朋友里面有考四十分的,那就没那么丢脸。
她没想到刘悦悦喜欢的人会收下她的信,导致她成了考五十分的那个人。
也许他只是喜欢樱花信封?
还好信封里面没有告白的内容,要不然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
星期一早上,学生会例行检查。
校门口站了一堆倒霉蛋,不是没穿校服就是被抓到带早餐进学校。
江清月行色匆匆,经过知行楼时,被一个男生抓住书包。
“下午放学到学生会办公室来找我。”听听,多么霸道的发言,要是把地点改了,说不定她会以为遇到了“借钱”花花的混子。
她没有扭转过头,漂亮的眼睛滴溜溜的四下张望,像老鼠防猫一般,十分紧张。
是不是书包里背的羊肉粉被发现了?难道是汤漏了?
“胆小鬼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看我?”
士可杀不可辱,江清月气鼓鼓的回头,视线沿着手臂上移,看见一张好看的脸。
“是你?”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微微的颤抖着,干净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不是害羞而是惊吓。
还以为愚人节的事已经过去了,所以他现在是想找她麻烦?
“那个,愚人节开玩笑,假递情书的事,我跟你道歉,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吗?”
知行楼前有一棵四季桂,正值花期,一缕缕浓郁的桂花香气袭来,清可绝尘,浓可远溢。
他的身上仿佛也沾染上,与他那副矜贵自持的模样有些不搭。
他闻起来应该是檀木香的味道,带有一点烟火燃尽的木质气息,又有丝丝皮革的清苦。
微涩,绵延。
他拿出那封信展开,江清月瞥了一眼,心脏像被人捏住,不禁后退一步,惊呼:“怎么会这样?”
“早读要开始了,下午放学见。”少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他白皙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少年尖锐的眼神逼得她无所遁形。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江清月急匆匆赶到启智楼。
这是她第一次上五楼,一扇扇朱红色大门紧闭,让她无端心生畏惧。
她不属于这里,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走到走廊尽头,叩击门板,里面的人让她进去。
推开门,只有连潮一个人,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连潮那双黑眸轻易洞穿她的想法,“除了开例会,这里一般只有我一个人。”
江清月在靠窗的沙发坐下,没心思打量学生会办公室的陈设布局,单刀直入:“你换了信的内容,捉弄我?”
“不是。”连潮将那封信放到桌上,“你自己认认字迹不就知道了?”他坐在黑色皮椅上,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江清月拿起来仔细看,的的确确是她之前抄写告白情诗的纸,可她不是丢掉了吗?
她一直有抄写经典句子的习惯,当时抄完觉得太肉麻就丢掉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连潮手里?
她叹口气,想要将事情原委全部讲出来,又怕刘悦悦知道后伤自尊。
“就算这是我写给你的情书,你打算怎么做?”
连潮左手食指有节奏的敲击实木桌面,江清月的心跟着提起来,忽听他道:“帮我补习语文。”
江清月当即拒绝,他是好友喜欢的人,她怎么可能应下。
对于她的回答,连潮毫不意外。
他想,长了一张清纯漂亮的脸,意外的会演戏。
“如果你的朋友知道你写情书给我,她会怎么想?”他问她。
江清月:“我给你的明明只是一句愚人节快乐。”抄写的情诗还摆在桌上,导致她底气不足。
面前的少年似是不耐,突然冷声道:“信是从你手上接过的,当时你们统一说是愚人节的玩笑,为什么单单你的信里装的是情书?”
“嗤……”
他冷嗤一声,一双黑眸紧紧盯住江清月,似要洞穿她心底最柔软无依的角落。
江清月再迟钝也听明白了,他把她当成了背叛朋友的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