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音的头传来剧烈地疼痛,意识开始紧缩,自己居然还活着?
之前发生的事在脑海中一幕幕地做着回放,背部传来灼烧的热感,四肢有些酸麻的感觉,耳朵里也传来窸窸窣窣的人声,好吵。
终地,宛音微弱地睁开了她的眼睛。
屋内不算明亮,暖黄色的夕阳从窗户和缝隙处照射了进来,现在应该是黄昏十分。
此时,宛音正躺在竹制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床不算厚重的棉絮。房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闻进鼻腔里有些泛苦。而床周围,围了一层层的人,他们坐在凳子上或直接坐在地上,用干草编的扇子扇着风。
宛音咳了咳,她嗓子干得厉害,喉咙里还有一阵阵辛苦的味道。
“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倒也能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醒了,她醒了!”周围的人有些兴奋,道,“水,宛音姑娘说想要水。”
这里还是桃源村?门口站着的那人是白发道女?我到底昏迷了多久?而这里又发生了些什么?宛音忍着疼痛,强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
周围的人递给宛音一杯草药水,“宛音姑娘,先喝这个罢,对身体有好处。”
宛音接了过来那杯水,先抿了抿润了润干裂的嘴唇,进而又将这水全喝了进去,太渴的时候根本她根本顾不上苦不苦的问题了。
喉咙的问题暂时解决,她现在想弄明白的事情有太多。宛音嘴唇动了动,一时竟不知道该问哪一个。
村民们看出来了宛音的疑惑,其中一个站的靠前的人说道:“我们都知道姑娘心中对我们桃源村有很多疑问,我们自会慢慢向姑娘解答的,还请姑娘莫要着急。”
说到这点,周围人的神色有些凝固了些下来,这些事对于桃运村来说,并非能算得上是什么好事情。
门口处传来动静,是那老妪和立萍来了。
她们两人穿着白麻衣,神色凝重,脚步迟缓地走了过来。立萍的眼睛像是哭过,红肿了一圈,她站在老妪的身后,低垂着头,手里还拿着一碗刚煮好的药汤。
“宛音姑娘醒了便好”老妪缓缓开口,声色里充满了疲态。“我刚刚和立萍去给姑娘煎药去了,这药现在还烫,我先放在这等凉了再拿给姑娘喝”
“原本我们不该穿白衣来的,可这家里的事姑娘也应该知道些,还行姑娘莫要责怪才好。”
老妪拄着个拐棍走到宛音跟前来,旁人给她递了把凳子,她摆摆手拒绝了,“我站着说便是。”
“宛音姑娘,我下面说得便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老人的声音很是沧桑,音量不大,却穿透了整间屋子。
“事情本都怪我那两个不肖的儿子,当然我们也不能例外。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大多宠爱小儿子齐安,齐全对此早就颇为不满,我心里自也是清楚,但想着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分的那么明白,所以时时处处没吭声。”
“若是日常生活中的有失偏颇也就罢了,可论制蛊解毒,整个桃源村都知道大儿子齐全颇有天资,而且精明能干,神智聪慧,而小儿子齐全却资质平平,性子也要软一些,但我们家老头子早就扬言就只想把他那位子留给齐安,齐全心里便生了妒气。此事我们也知道,但也没有管,想着酿不出什么岔子。”
“就在半个多月前,老头子得了重病,我们都知道他活不久了,他自己也是清楚。齐全耐着辛苦悉心照顾着他,可他嘴里还是始终嘟囔着小儿子的名字。我们这些人在旁边也插不上什么话,下来后也给齐全说了,叫他莫要生气。他本来好好答应我的······”老妪顿了顿,嘴里发出一声叹息,眼神里始终充斥着悲伤。
“那日,齐安说是要和他哥一起去山里找些蛊虫。我们全家都很高兴,齐安胆子小,从来不曾主动提过要到山上去抓蛊虫,老头子知道了这件事,那天饭都多吃了半碗。可到了晚上,就只有齐全一个人回来。”老妪实在忍不住,眼里渗出些泪水,她用手抹了抹。
“我接着说罢,那日齐全同我们说齐安想在山里捕一些夜里才会出的蛊虫,平日里他从来不会干这些,我们当时还有些喜出望外,这小儿子终于开窍了些罢。虽然我们心里也还都打着鼓,但是我们还是相信了他的话。”
“可过了好几日这齐安都没回来,我们心里都着急的不行,老头子在床上大骂着齐全为什么不看管好他弟弟,要是他弟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别想独活。”
“老头子气急了还说,齐全只不过是他捡来的一条野种,怎么配和他亲儿子相提并论,就算他死了,这位置也轮不到他齐全来坐。哎,这说说看,怎么能把这些事、这些话说给齐全听呢。”
“所以齐全当时就生气了,他一激动就吐露了事情的原由,说齐安回不来了,他已经死在这外边了,只怕是现在尸体都找不到了。老头子当时气就没喘过来,活生生气死在了床上。当时我们都在那里,谁也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都傻眼了。”
“真是作孽啊,这种家丑我们怎么敢外扬,就只好阴着把齐安的葬礼给一同办了。这齐全也就自然而然地坐上了这村长的位置。要按说,这事情也就该过去了,在我们心里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哀事。”
“可偏偏谁能想到,这齐安竟又回来了。我当时见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了是这尸蛊作祟,但我心里还是不想承认齐安的死,我也就没说出来,只念想着能回来就好。可齐安除了尸蛊之外,还像是被什么操控了般,我当时也不敢确定。”
“而后的,大家也都知道了,这齐安心中对他哥哥齐全有恨,尸蛊作祟,便在炼药房将齐全咬死了去。若不是尘昔道家及时赶来,这尸蛊在村里流窜开来,恐怕我们整个桃源都要受灾。”
“世事善恶有报啊,这终于还是轮到了我们头上,这罪终究是这活人在背。”
老妪越说着声音就越是颤抖,她佝偻着脊背,像是在忏悔着自己的罪责。周围的人也沉默不语,听过这样的悲剧没有人能心中不痛。
过了好一会儿,老妪情绪稍微得到缓解,她直了直腰杆,又继续说道。
“还有件事也让老妪说完罢,宛音姑娘那日中了月蜩虫蛊毒昏迷在地,当时姑娘命悬一线,生死在阴阳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