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收起银票,听说了苏府近日以来的作风,都在传苏家家主是仙女下凡,菩萨心肠。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仅貌美,出手竟还十分阔绰。 即便里头那位有心害人,仍交代他们不许动真格,实在是位难得的好人。 “谢过苏家主,里头那位完好无缺,您请放心!” 她“嗯”了一声,让他们忙去,不必守在此处。 陈景和将里面的战况收拾好,道:“家主请进!” 房间很大,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莲花香炉不知点了什么香,闷得人头昏。 见她掩面,秋梨自知这味道冲撞了小姐,揭开香炉泼了杯茶水,灭了那道缭绕烟雾。 那小厮跪在地上,鼻青脸肿,身上还有鞭伤,衣裳破了好几道口子。 秋梨拾了张干净的椅子给她坐下,她翘着二郎腿问:“能老实说了吗?” “能能能!” 他点头如捣蒜,想爬到苏晚晴脚边求饶,青年眼疾手快,朝他胸口踢了一脚,“就在这儿说!” “是是是——”他怕极了,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位人人赞颂的女子了。 “是......”小厮磨磨唧唧,仍是不敢说,得罪背后的主子,那绝对不会比在小倌倌惨。 这一刻,他怂了,家主说了被发现泼脏水就行,不用赔上性命。 原以为苏家家主即便修为了得,那也只是个女人,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千算万算,没料到这苏家家主是个难缠的主儿。 竟如此聪慧过人,她手下这名青年都未发现端倪。 她仅听了他的供词,便立马察觉不对劲。 实在叫人畏怕。 半晌,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景和来了脾气,挥拳便要朝他胸口进攻。 “别打了,既然不想说,就让他先在这儿待满七天,刚好把我给出的钱赚回来,那两个肌肉猛男可收了我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呢。” 她佯装起身,头也不抬地往门口走。 小厮慌了,在雅倌阁待七天? 不如给个痛快,直接将他杀了。 似卯足劲,做了个重大的决定,“雷家,雷家主让我做的!” 与她想的一致,雷家实力一直居高不下,能让人泼脏水给世家排名第二的陈家,定然不弱。 苏晚晴微微叹气,当日在家戒大会,雷家并未参与那场夺丹的混战。 亏她觉得雷家有几分风骨,想不到居然是个装腔作势的梁上君子。 说不定,当时雷家是想来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苏家主求您放过我吧,我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况且,您就算是带着我去雷家,也讨不到半分说法。” 小厮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饶道。 苏晚晴对他的说法来了兴趣,“为何?” 那人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抬眸。 她不是很聪明吗?这点道理都不懂? 他不过是个奴才,谁会信他说的话? 苏晚晴当然明白,可,倘若她吃了这回闷亏,以后便要吃无数个。 这次是药铺掌柜及时发现,如若不然险些酿成大祸。 那假人参她看过,仿得很真,没有十几年经验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且,那假人参不慎服下,便会立即暴毙。 “你是签了死契的人?” 小厮没说话,默认了。 家生子太眼熟,派来做此事太过冒险,一旦发现,雷家就站在风口浪尖上,想下来着实不易。 除开家生子,日常在雷府伺候的也不行,容易暴露,雇佣的嘴不严实,且深入调查便会露馅。 唯独签了死契的奴隶,最好掌控。 第一脸生,第二就算失败了,定然查不到自己头上。 陈景和听见是雷家,不是不惊讶,毕竟雷家仅次于城主的地位,非常不好打交道。 此事,于常人而言,怕是只能自认倒霉,吃哑巴亏。 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苏晚晴不是常人。 “抄家伙,揍人!” 青年以为她会认栽。 不成想,是他多虑了。 她这样的年轻人,做事向来冲动,进了雷府,想毫发无损出来,恐怕不易。 旋即,拦下道:“家主,三思。” 雷家主的修为,可比陈家那群人难对付多了。 他可是世家首位,不是外面的小喽啰。 陈景和心中所想,她当然知晓。 过不了几日,她马上便要出发去往仙门。 如果不将这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她怎么能安心地出远门。 到时她一走,怕是苏家立马就会被人吃干抹净。 他们再厉害,苏晚晴有剑河这张底牌,便有了底气。 心口微震,她知道那是剑河在回应她。 垂眼,悠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道:“提着他来。” 她考虑得很清楚,这便是她的三思。 言尽于此,陈景和作罢,既然跟定了苏晚晴,她的决定,他唯有服从。 打架怎么能少了族中的长老呢,她别过头,吩咐秋梨道:“去把三位长老请去雷家,让他们换身轻捷的行头,方便打架。” 末了补充道:“对了,把我那位好哥哥苏以纶一并叫上。” 身为苏氏子弟,怎可躲在她背后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