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轩,你醒了?”谢玲珑坐在床沿握住男人的手道。 “玲珑?” 男人嗓音沙哑,像沙漠里快渴死的鱼。 苏晚晴倒了杯茶,递给男人道:“喝水。” 暗沉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消瘦的脸颊撑起笑容,他嘴唇干裂起皮,一笑,裂纹上沁出血丝。 “晚晚!”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开心的了。 还好,还好她没事。 接过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水全部洒在了谢玲珑衣裙上。 男人抱歉的望着她,他现在的身体刚恢复,实在是不受控。 谢玲珑含着泪没有怪罪,他醒来后,目光就一直随着苏晚晴转动。 傻子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掸了掸衣衫上的水渍,大方得体,说:“你与苏姑娘是旧识,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和爹爹先出去,不打扰你休息了。” 随后又对苏晚晴道:“院外有守卫,有什么事,唤一声便是。” “多谢!”苏晚晴拱手道。 屋内燃着淡淡的香薰,门被人关上了,窗牗是开着的,光线很好。 风从外贯进,有些凉。 适逢秋季,冬天快来了吧,在这个世界近乎七年的时间,还未见过雪。 女子把窗户关小了一点。 重新倒了杯水给男人,他手没力气,苏晚晴一手撑着他后颈,一手慢慢喂他喝下。 三杯茶下肚,适才缓解口渴之症。 拿出药膏轻轻涂在男人薄唇之上,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她指尖。 四下安静得出奇。 做完这些,苏晚晴问:“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男人摇头,眼圈发红,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能再见到眼前的人真好! 宋皓轩猛地抱住女子娇柔的身躯,闭眼虔诚的去感受怀里人的温度,缱绻不忍分开。 她颤着睫羽,轻轻地拍着宋皓轩的背,以示安慰。 昏迷了这么久,没有进食,全靠丹药和谢玲珑的灵力吊着,故此没有多少力气。 阎罗地牢那些刑具光是看着,就令人胆颤,而这些却是宋皓轩独自经历过的。 可想而知,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侥幸活下来,心底有阴影也说不定。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她嗓音似乎有魔力一般,宋皓轩僵硬的身子,逐渐缓和。 男人恋恋不舍退出怀抱,低眸问:“百里长月有没有欺负你!”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她陷入那个吻的回忆当中。 “没有。” 原来百里长月是骗他的,幸亏她没事。 醒来到现在,此时他终于放松了全部身心。 抬手,指腹摩挲着女子娇嫩的面颊,有点不敢用力,刚碰到她的肌肤,骤然撤回,慌张的扯了扯嘴角。 苏晚晴见他这般,心中有点不妙,这人该不会是傻了吧! 仔仔细细给人检查完毕后,吐出一口气,瘫坐在床沿。 还好,人没傻,没被骨鞭抽傻。 脑子转了个弯,心下狐疑,是不是百里长月那个狗男人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女子启唇,轻声询问,“百里长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闻言,宋皓轩眼底泛起薄薄的红,氤氲着层层雾气,双眸愈发阴冷。 握紧的拳头松开。 “她说你也在受罚。”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句话映在他脑里,挥之不去。 比起晚晚的生死不明,骨鞭的之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苏晚晴好像懂了,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才支撑到现在。 她不敢想象,设若没有逃出枫华殿,亦或没听到桑颜和黑袍的对话,他下场会有多惨。 杀千刀的百里长月。 她有些恼,为何这人会一肚子坏水。 苏晚晴沉默片刻,叮嘱道:“以后遇见他躲远些,别和他硬碰硬。” “为何要躲,我要杀了他!” 她想打人,看来这顿鞭子没把他抽明白。 魔神若是那么好对付的话,五万年前众神也不会用不入轮回的代价去封印他。 如今的魔神深不可测,更别说封印解除之时了。 苏晚晴凝视着他。 “你别去惹他,他有病!” 近七年的时间,他长开了不少,英俊炽热的少年,不再是鲜衣怒马,一腔赤诚的莽撞,看上去多了份成熟男人的气魄。 事实并非如此,他在苏晚晴面前还是这副样子,金陵城的天之骄子,骄傲是骨子里自带的,打断了仍连着筋。 “我跟你说话,听明白没有?”苏晚晴不想他犯傻,语气稍冷。 晚晚不会轻易生气,她好像变了很多,有些暴躁,眉宇间又带着淡然,却更加真实了。 苏晚晴从前轻声细语,为了改变结局,对百里长月,对宋皓轩,乃至擎羽,是一等一的好。 尽量去弥补原主丢下的烂摊子。 最后,她发现......这三个货,跟尼玛神经病一样,特别是百里长月,疯得最厉害。 不免心力交瘁,一个变态,一个疯子,一个内藏玄机。 男人目光如炬,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回话。 苏晚晴为了寻找清心诀,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休息,出奇的累。 以后的事再说吧,此时她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