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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2 / 2)

随着她以遁移咒术催动法宝,捆仙索蓦地碎成点点金芒,形如分散的沙粒,迅速从乾门上方拱板的缝隙,钻入底层廊顶拱板与二楼地面夹板之间,重新凝聚成绳索。

夹板间传来剧烈挣扎的响动。

咔嚓!竹蔑排成的拱板不堪重负断裂,一个被金索困缚的人从夹板间掉落,摔在乾门前方的青石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欢彦?”萧珠看清眼前之人,诧异道。

被捆仙索五花大绑,从楼板的夹层中掉下来摔在地上的,正是数日未见的欢彦。

他看起来很不好,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犹自戒备地瞪着他们。

“你惊觉了?”见他脸上没有虚假的笑容,澹台烬问。

“废话少说,带我走。”

欢彦往地上啐了口血:“把这鬼绳子松开,青衫人马上就会找到这里,你们把我留下就是送死。”

萧珠却没有动作,反而不紧不慢地说:“你一看就是个麻烦,凭什么让我们冒险带你走?”

“我知道怎么打开这些青铜门。”

欢彦停顿了下,又说:“笺疏在我衣襟里,你们也可以拿走。”

“成交。”灵识探查到远处有人正往竹楼来,她念咒收索,咽下嘴里涌上的腥意。

欢彦却好似受了伤,腿脚打颤得厉害,刚爬起来就又摔在地上。

澹台烬顾不上太多,抗麻袋似的把他抗在肩头,不忘施个清新咒抹消血迹:“先撤,回头从长计议。”

他们今日在合院与八角竹楼间往来了两趟,对利用沿途暗巷躲避青衫人驾轻就熟。萧珠在前方以灵识查探,澹台烬扛着欢彦跟在后边,总算顺利回到院落里。

进了房间把门关紧,萧珠才意识到,萦绕了一路的呛鼻血腥气,并不是来源自己被灵识耗损的身体。

她看了看瘫跪在地上的人,提着后领把他拖到床上:“洞房花烛夜的婚床,便宜你了。”

正要转身离开,她忽而想到什么,伸出手。

欢彦趴在床上,识时务地从衣襟里掏出自己的笺疏,交到她手里。

萧珠拿过笺疏,有些欣赏这孩子在天井时显露的骨气。她主动去伙房烧了盆热水,又从箱奁里翻出前几天采买的伤药,丢给澹台烬说:“我尽力伺候他了,其余的你来。”

床榻那边传来压抑的痛哼,一盆热水很快被染红。

萧珠催动宙神的神骸,金芒没入欢彦的笺疏,上面的内容浮现。

笔迹潦草,一看就是信手胡写的,大意是把欢彦指给梁拙庸做男妾……亏她之前还说司徒大人利用生谱乱点鸳鸯谱,现在看来,简直侮辱了鸳鸯谱这三个字。

从把钱大壮家的二囡变成梁拙庸家的囡儿,到给她和澹台烬匆匆指婚,再到给欢彦安排的人生,司徒大人撰写生谱时有种奇怪的执念,似乎认为所有来到封姨城的活人,都必须成亲成家,孩子也要有。

所以,把欢彦这样旁人看来不算完整男子的人,指给不能使妻子怀孕的梁拙庸,居然是司徒大人眼中最合适的搭配——都成亲了,都成家了,还没连累其他能生娃的女子。

脑子得有多大病才能干出这种荒唐事。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婚床,瞥见欢彦的下半身血污糟乱,急忙避开眼。

梁拙庸看上去道貌岸然,私底下折腾人却这么狠毒。不过,联想到梁赵氏袄袖下露出的伤痕,也不算非常出人意料。

欢彦察觉到女郎的目光,下意识想拉起被子遮盖身体,手都抬了起来,又觉得这举动多余。已经混到这个地步,居然还想着维护那点儿自尊。

“在奉阳时,是我主动找到扈巧娘的。”

他自嘲道:“想给自己换个活法,没想到结果都一样。”

风月场上做皮肉生意,无论男女,没人是心甘情愿的。

欢彦不记得自己的本名了,模糊印象里,幼年失怙后,被家族安排寄居亲戚家,后来亲戚半推半就,让牙婆把他带走卖进了男馆。

奉阳城中聚居南方士族,男风盛行,平头百姓家清秀男童被强掳进男馆的事屡见不鲜,何况甩掉个血缘不亲近的累赘。

试着逃跑了几次,没跑出奉阳城就被抓回去。他性子倔,不讨客人喜欢,甚至被迫接客时会忍不住呕吐……男馆的龟公用棍棒揍了十几年,也没揍断他的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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