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卑微的念想,现下也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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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壶长公主倚坐在桌旁,托着腮。
距离五王子萧凉在宫道上发难、少年吃下脏污的糕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炷香时间。
两炷香,足够糕点里的药效发作了。
结春蚕是迷药,也是毒药,毒不至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夜风从窗隙吹入,拂起幂篱轻纱,她静静地看着澹台烬。
看着他从最初勉力忍耐,到随着毒发推移却不能纾解,俊美的面孔先是泛起潮红,进而褪为惨白,额头青筋暴起,胸腔中急促的喘息逐渐被压抑的惨叫取代。
毒为蚕,痛为茧,作茧自缚。她默默的想。
身体被陌生的渴望充斥,比饥饿更难熬,比火灼更炽烈,那渴望忽而令人肢体酥麻,忽而又变成万千蚕虫在体内乱钻,噬咬四肢,噬咬脑仁,噬咬着五脏六腑。
少年控制不住地抽搐痉挛,撞翻了软榻旁的香案,案上豇豆红釉的窄口双耳瓶摔碎在地上,在寂静的夜晚发出突兀刺耳的响动。
萧珠放出一缕灵识,催动了明毫法阵。
明毫法阵是大国师为保护她布下的,像一张无形的蜘蛛网,笼罩整个瑶光殿。
宫殿中的一丝一毫、每个人的一言一动,都如同触碰蛛网的蚊虫,无处遁形。
不能再这样下去,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听着徘徊在殿外的宫婢们在窃窃私语,她想。
澹台烬在满地碎瓷片上痛苦地打滚,瓷片尖锐的边缘割破了他的衣服和肌肤,点点殷红渗出,与豇豆红瓷交相辉映,仿若铺天盖地的血色。
比起她的兄长和王侄,萧珠到底是个心肠柔软的人,虽然心软的程度有限。
算了,结春蚕一事虽然阴毒,这景国质子也不是始作俑者,不过是想将计就计,给自己找条活路罢了。
她说服自己,起身问道:“澹台殿下,你想让我……抱抱你么?”
听到有人唤他,澹台烬有些迷茫地望过来。
玉壶长公主长叹一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太瘦了,完全不像个成年男人应有的重量。
架着澹台烬,一起朝相通的耳房走去时,她犹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