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顶上微微翘起的呆毛,道:“本尊相信,你也一定会见到想见的人的。”
“小七!”一个妇人的声音从不远处想起,她正欲斥责女孩乱跑,却看见沧月,直接跪倒在地,面色惊恐,“参……参见尊上……孩子小,不懂事,冲撞了尊上,还请尊上赎罪!”
沧月撩起衣袍,挺身而立,道:“小七很聪明伶俐,并未冒犯本尊。”
“那就好!那就好!”那妇人松了一口气,把小七护在了身后。
沧月知道自己不该久留,便转身向一家酒楼而去。
那酒楼里的小二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瞧着沧月和长溟的气度便知不是寻常人,于是那酒楼的店长很快就迎了出来。
“参见尊上!”众人跪拜在地,行了魔族规范的臣服之礼。
“平身,上酒!”沧月大步而入。
沧月在店长的带领下进入了一个楼上的包厢,很快几坛桃花酿和一众酒菜就上了桌。
沧月右手撑在膝盖上,用手抵着下颚,流露出几分久违的潇洒恣意。她望着杯中的桃花酿,竟一时想不起来上次有如此闲情是什么日子了。
过去的一年里,她醉生梦死的日子算不上少,但她大多都是喝着最烈的酒将自己灌醉,早就淡忘了细品这桃花酿的滋味。
她自嘲地笑笑,一杯桃花酿随即下了肚,醇厚的滋味在舌尖首先绽放开来,随即而来的是丝丝缕缕的清甜,很快萦绕整个口腔,最终刺激神经,蔓延全身。
沧月正喝得起劲,突然抬头撞入那一双极为深邃漂亮的眼眸,然而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沧月的嘴角就微微勾起:“你还记不记得在长移宫的时候,你说你不饮酒?”
回忆被勾起,长溟点头浅笑:“记得。”
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时间竟笑得相比以往有些失态:“还记得你比我先醉……”
提到这件囧事,沧月假装咳嗽,故作镇定,心中却是泛起一阵慌乱,只好用饮酒故作镇定。
正在此时,沧月突然靠上桌案,身体前倾,让自己的眼睛与长溟的眼睛对视。她压低了音量,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所以,你会醉吗?”
暖风微醺,拂过沧月额前的碎发,也牵引着长溟的内心的情绪。他学着沧月的模样,潇洒地将一杯酒入了喉,抿唇,道:“或许,会吧。”
“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宁愿一直醉着,永远不要醒来。”
长溟望着面前的沧月,接着酒意有一种拼了命地想要将她抓住,永远将她护在身后的冲动。
此时,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揉碎了太多破碎的情绪,裹挟着似水的柔情,勾勒出面前明艳女子的模样。
长溟搁下酒盏,不再忍耐浓烈的情绪,搂上她纤细的腰肢,覆上她的唇瓣。
一切恍若暴风雨般足以令人措手不及,但沧月却没有负隅顽抗,而是理所当然地闭上眼睛,仿佛旗鼓相当,针锋相对。
舌尖缠绕摩挲,酒意伴着熏风将气息死死包裹,热意仿佛凶猛的毒蛇自颈间的每一寸肌肤蔓延而上。
一个缠绵的深吻,试探在失控的边缘,直到气息紊乱,唇分之时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
沧月再一次望见长溟的眼眸,与以往有些不同,此时这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显得朦胧而蛊惑。
沧月又是胡吃海喝了一阵,至于吃相什么的根本是没有的。直到脸上泛起了阵阵红晕,她倒头靠在长溟的胸口,安心地睡着了。
沧月喝酒有一个优点,就是不宿醉,即使喝得再多再梦,第二天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这无意间也成了沧月肆意挥霍的资本。这一次,也是一样。
沧月醒来的时候便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一抬头便看见了倾兰,但她没有立马起身,而是又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什么时辰了?”沧月声音慵懒。
“懒虫该起来的时辰了!”由于已经很熟悉,倾兰揶揄沧月起来也是没有给她留一丝的面子。
话音未落,沧月的眼神中泛过一丝情绪,但随即浅笑很快释然:“我哥那家伙也说过,你和他还真像。”
倾兰微愣,随即也笑。由于已经接受了现实,两个人对于这个话题似乎也不再避讳,仿佛他还在,所有人都还在一般习以为常。
“不过他比你更无赖!更恶劣!”沧月想到他那双罪恶的手就来气,道。
“沧月,你这几天真的变了很多。”倾兰贴近了些,撑着下巴看着还赖在床上的女子的侧颜,浅笑道。
暖橙色的微光透过窗户落在沧月的脸颊,映照出一双明艳风流的凤眼,墨色的黛眉,如瀑的乌发。此时的沧月早已褪去了少女的懵懂,嫣然成为了风华绝代的美人。
“或许吧。”沧月咂嘴,潇洒地起了身,叼着一块果脯便大摇大摆地出了寝宫。
独幽殿外,长亭。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已在亭中静候多时,他一身素衣,仿佛不染风尘。亭中唯他一人,他却在棋盘上布了棋局,左右手对弈。
突然间,老者察觉到了一丝动静,抬眸便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长溟身着玄衣,向长亭而来。
长溟望见老者的那一刻,微愣,随后恭敬地行礼:“师父。”
疏柏放下手中的白子,声音低沉,气息压迫,眼底的愤怒呼之欲出:“你倒还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清楚,还坠入魔域,和那个妖女纠缠不清,厮混在一起!”
“长溟深知受师父恩情难以偿还,也曾想过以战神的名义守护苍生,但后来的事情师父也看到了。”长溟眼神阴郁,“可是沧蚩将军又有何错?沧梧一族的百姓又有何错?”
“您口中的妖女也曾经是最天真烂漫的公主,可确是我们曾经最尊敬的人,仙界的尊主逼她误入歧途!”长溟与疏柏对视,眼神微动,“师父,既然是非黑白在这个世界上如此颠倒,就允许长溟任性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