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忙了，进度要是卡你这儿，我们整个项目都——”
与卿当然明白，反而生出很多愧疚，这层楼这么多工程师，每个人都在认真工作，没一个拖后腿的。他们也不是现在互联网特有“奋斗bi”、每日加班忙碌给老板看，他们努力工作，对百炼成钢得出的成果无比骄傲。
姚申一也为他们骄傲，他毒舌，但是也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欣赏和赞美。
什么叫双向奔赴啊？（战术后仰.jpg）
与卿确属咸鱼座不假，但也不至于要拖整个项目组的后腿，资深少女心中握紧粉拳，这把拼了！
她去茶水间，灌下一大杯冰美式——咦？又苦又酸，我滴个亲娘欸，姚申一每天就喝这玩意儿啊？某咖啡品牌老板说了，国人并不喜欢咖啡，什么深烘、浅烘，还是咖啡味饮品更适合国人宝宝体质。她找遍了茶水间，也没找到半点奶或者糖之类的伴侣。
呜呜呜好苦好酸啊，人生的味道就是如此吗……
她忙到昏天暗地，生平第一次加到快十一点，抬头一看，大多数人要不下班了，大多数去了小黑屋，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收拾东西、打车回家，站起身的时候和路过的人撞了个正着——
她“啊”了一声，抬眼一看——啊，好大一只大黄蜂啊。
大黄蜂本蜂扶了她一把，看到她还挺惊讶：“你怎么还在？”
与卿觉得有点头昏：“事情有点多，怕来不及……”
姚申一抬手看看手表：“这么晚了，回去吧。你开车吗？”
她摇摇头：“我打车，加班的话公司可以报销打车费的。”
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摸摸口袋，然后掏出钥匙：“这么晚不安全，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有些受宠若惊，他见她不动，补充了一句：“正好我也忙完了，顺路。”说罢自顾自地往外走，她愣了下连忙跟上。
他们一同下电梯、上了车，等与卿输入自己的地址，姚申一边发动引擎边皱眉头：“你家有点远欸。”
她连忙说：“不远的，我每天开地铁上班，直达。”
他似乎一愣，随机嘴角扯出一个弯弯的弧度，无声地笑了出来。夜晚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飞奔闪过，他打开跑车顶棚，还点了一首歌，正是她喜欢的《Sternengesang》，她忍不住仰起头，恣意的晚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脑袋清醒多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能抬头看夜空了呢？
她仰头看向头顶，星空浩瀚，她此刻好像在银河中畅游，作为宇宙尘埃，每一颗闪烁的星星似乎都在和她低声耳语——她正聆听，身侧忽然有人越过她、拉住她的右手。她惊讶地转头，他错愕地看着她，气息有些乱。
害怕的表情还残存在他脸上，他一愣，连忙松开她的手、把眼神从她脸上移开：“注意安全，别把手伸出去。”
她连忙解释——不对，刚才她确实走神了，差点伸出窗外去。她莫名有点脸红，自己这个年纪了，还让比小自己7岁的弟弟提醒她基本的安全常识。
顶棚渐渐关上，把她从宇宙接回来。她正惋惜，没想到下一秒连车窗也关上了。她感到气扇正在工作，略讶然：“姚总，你开空调了吗？”
“嗯。”他下颌的线条紧绷，“我热。”
奇怪，刚才下过一阵小雨，正是空气特别好、特别凉快的时候，怎么会热呢？
这下二人共处封闭空间了，她莫名觉得有些尴尬，脑子里飞快地转，想转移话题：“今天……小钱总那个项目，挺有意思啊……”
“有意思？转嫁风险是挺有意思的。”姚申一冷笑一声，“前期投入都被影视吃了，利润却要所有部门平摊，这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我十八楼了。”
她也能看出来，这些年集团确实做了很多大剧，声势浩大，流量充足，一番操作猛如虎，一看财报0.5，真正回本的很少，别提挣大钱了。
他还说：“这还只是小钱总的第一步，他的企划书里，其他部门都是他的‘辅助’，都要‘配合’他们。所谓一朝为臣、终身事主，明明大家都是平级，怎么就成了要听他们派遣？这要是真成了成功案例，岂不是组织架构都要调整？”
嗷！！！与卿恍然大悟，难怪黄总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阅读部虽然不受重视，但好歹也是大钱总直属，黄总肯定不想被小钱总架空。
她问：“那你要拒绝吗？”
他笑笑，拐个弯后，她的家就在前面了。他说：“小钱总这计划有很多问题，但是他有个优点，他会摊大饼。有人就喜欢看摊大饼。”
与卿一愣，这个喜欢看摊大饼的，说的不会是，大钱总吧……
真实的、高端的商战，原来就是这样扯头花吗？她泪流满面，她这种级别，真的适合听这种高层内斗吗？
与卿惴惴不安：“那、你怎么应对？难道真要接下来？”
“怎么可能？”他一个转弯把车停在她家楼下，要是有个排水渠，感觉他能当场给她表演个飘移。他说：“看我给他摊个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