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凶过,当场就有些鼻酸,但她忍住了。
她绝不会因为这种事哭。
崔莹扭头走了。
陈勇一把摔了酒碗。
“干嘛呀这是!好好的庆功宴弄成什么了?”
他一脸躁郁:“我看都是那公主,沾上她就没好事儿!“
鲁振皱了皱眉。
“陈勇,你不能是非不分吧?这关公主什么事?”
陈勇对萧氏的仇恨比之崔莹更深。
他的想法同样没有因为邵云的话而改变,只是因为对邵云言听计从,才没有像崔莹那样提出质疑。
但这不妨碍他将别的事怪罪在萧琉音身上。
“从前咱们可没整天吵来吵去,她一来,多了多少矛盾?这寨子都变样了!我看你是收了她两个礼,连骨头都变软了!”
“你!”
这时,崔浩抬起了头。
他说:“变了,不是因为她来了,而是因为我们要向前走了。”
邵云只要走这条路,他们这些人的矛盾就早晚会被激发。
萧琉音只是刚好成为了这个诱因。
他放下了酒碗,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我去看看莹莹,你们先喝吧。”
崔浩走后,剩下的人刚好分坐三角。
明明是同一座山上的人,此时却泾渭分明。
冯远道全程没有参与,只是埋头喝酒。
直到崔浩离开,他才神态微醺地吟起了一首诗。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招兵之事进行的如火如荼。
斩官起义,邵云的大名一夜之间传遍三十六省,举国震惊。
那夜没能去到郡守府的人也都听到了传闻。
除了临时起意的那部分,原本有意投奔张伟良却没有门道的人也都改往邵云这边赶。
这也是萧琉音的目的,借势。
待到日后邵云与张伟良分裂之时,这部分人就会成为他们的底气。
李忠从前面回来的时候,告诉了萧琉音一个粗略的数值。
“或能有五万。”
萧琉音点了点头:“与我估计的差不多。还有没有别的?”
李忠沉吟片刻,道:“不知是不是奴才的错觉,惊云山上的人对我们的态度变了些。”
“哦?”
萧琉音看向他:“怎么个变法?”
“变得……热情了些,言语中也多了很多尊重。”
萧琉音眸中闪过一丝流光。
这时,她的窗户又被一阵熟悉的节律敲响。
追风刚吃了肉走,所以这位窗外来客的身份也不言而明。
萧琉音看了李忠一眼。
李忠颔首,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萧琉音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邵云深邃的眉眼映入眼帘。
他往房间里面看了看,象征性地问了句:“没打扰你们吧?”
萧琉音一顿,意外地看向他:“你知道李忠刚刚在?”
邵云点了点耳朵。
“我天生听力比一般人好些。”
他无意长谈自己的特殊,与萧琉音的交流也变得直接。
“我打算绕道孟梁。”
经过孟梁的这条路,是唯一没有军队驻扎的路,能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张伟良所在的江阴。
萧琉音却问:“你和冯大人商量过了吗?”
邵云说:“你们两个的意见不一样吗?”
他懒懒散散地往窗边一倚,目光却冷锐逼人:“那天他有意让我说出公主的事,我还以为,他会和公主先说好呢。”
听到这样的试探,萧琉音只是用更加犀利的话,拨动了那根紧绷的弦:“那么我的事,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呢?”
萧琉音一语道破了真相。
“因为你忌惮我那十万兵,你想用他们来制衡我。”
她直直地看着邵云,眼眸平静,却字字珠玑:“制衡我是你应该做的,但对于冯大人那些诛心的猜测,你实在不该。邵云,多疑可以,却不要过于多疑。将来伤了可用之人的心,你再想找,就找不到了。”
“冯大人的立场,从来没有变过。”
他始终是站在邵云这一边的。
一阵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打破了沉默。
邵云最终败下阵来。
“我没有怀疑他。我只是不喜欢被算计,即便是为了我好。”
还有一句话,邵云没有说。
他之所以讨厌被算计,是因为他自己并不精于此道。
若是萧琉音这样精于心计的人算计他,他将会毫无所觉。
他就像一头独身的野兽,始终对任何接近自己的人保留着一分警惕。
这警惕随着他对萧琉音和冯远道的认识逐渐加深。
因为他越和她们接触,就越明白她们的可怕。
萧琉音却好像明白他的所有想法。
“邵云,你知道帝王心计中,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邵云沉沉地注视着她,等一个答案。
“是制衡。”
邵云一怔。
“对,正是你制衡我的制衡,你生来就会的制衡。”
萧琉音的声音似从远处而来,伴随着风声,充斥着邵云的整个世界。
他听觉敏锐,却在此刻只能听到萧琉音一个人的声音。
他听到萧琉音说:“邵云,谋略的能力,你从来不缺,你缺的只有经验,而这些,我可以补给你。”
她神情淡然,如水如云:“邵云,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经验,都教给你。”
俗言猫为虎舅,教虎百为,惟不教上树。
萧琉音却说,她会将她的经验,全无保留地教给他。
邵云眉眼瞬间一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