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走到村子里吧。”
姜祛寒叫苦连天:“我的好大哥,我的好师妹,你们一定要这么虐我嘛。”
十来座黄土、木头垒成的房子缓缓出现在石柠春眼中。前面是个十分安静的村落,现如今是黄昏时分,却没有炊烟升起。
“好像不太对,即使大磨盘村出了名的贫穷,但也不至于晚上一家生火做饭的到没有。”石柠春说出疑惑。
姜祛寒先下马车:“看起来也没有人来迎接我们,不会大哥你走错路,走到某个荒村去了吧?”
石柠春摇头:“地图是官府最新绘制的,我肯定自己没有走错。”
“我听说,有些贫困人家,粮食短缺,是会不吃晚饭,早早睡觉的,不知道大磨盘村是不是这种情况?”花小药也下了马车。
“不管如何,先进去看看。”石柠春握紧他的刀,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好安静,这种安静并非是没有声音的那种安静。
相反,鸡窝里的鸡还在咯咯哒地叫着,猪圈里的猪哼唧唧地不停拱门,想要出来,狗看见他们几人凶狠地狂吠。
乌鸦嘎嘎的叫声带来不详,花小药看见一只黑猫,站在屋顶上,阴恻恻地盯着他们。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老乡,我们是繁城医官署的,下乡看诊。”姜祛寒扯着嗓子喊了好几遍。
没有人应声。
“我们不是坏人,你看看,这是官府发的令牌和药箱。”花小药让石柠春举起东西,高过篱笆,自己出声喊。
队伍里有女性,或许会让人放下戒心。
“嘎,嘎,嘎——”
石柠春放下药箱,和花小药停下休息。村子不大,他们已经喊过大部分人家,没有人影。
“情况不对,一会儿我们选一家进去看看。”
“啊!!!”
只听见打算去解决三急的姜祛寒发出惨叫。石柠春和花小药一前一后,赶紧过去瞅瞅。
“那里,茅房里,有个死人。”姜祛寒捂着鼻子,坐倒在外面的泥地上,真的被吓到了,已经全然不顾自己的洁癖。
顺着他指的方向,石柠春和花小药看到一具脸色发白、眼眶发黑、枯瘦伶仃,已经开始有些腐烂的尸体,阵阵臭味涌入鼻腔,他们又赶紧捂住鼻子。
“外表看起来没有血迹,他是怎么死得?”石柠春发出疑问。
“师兄,我们戴上布巾,去查验一下尸体吧。”花小药对姜祛寒说。
姜祛寒愁眉苦脸:“我们是医活人的大夫,又不是专门查验尸体的仵作。要不还是回去报官吧?”
“别废话了,小药一个女孩子都有勇气面对,你不要太怂。”石柠春也很担心,但他不会阻止小药做正确的必要的事情。
花小药和姜祛寒仔细查看了这具中年男性的尸体,不是中毒,不是内伤......
可能性一个个被排除,二人内心逐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大哥,事情好像大发了。”姜祛寒扯下面巾,深深叹气。
花小药也走过来,说道:“师兄你还是戴上面巾吧,石大哥,你也戴上,我们去村民家里看看。”
石柠春不明白二人的严肃和低沉,但他顺从地戴上面巾,紧跟着花小药一起走进一家民居。
接下来的场景,他们恐怕一生都不会忘怀。
大磨盘村老老少少的村民,全都死了。
他们有的似乎是想去桌上打杯水,但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便再也没有起来。
有的老人去世得较早,被裹了草席放在院子角落棚子里,可能是那时其他人已经没有力气,连挖坑填埋,为亲人保持最后的体面都做不到。
床上有位衣衫半褪的妇人,石柠春和姜祛寒都避开眼睛,只让花小药近前查看。
花小药看清妇人怀中抱着的是一个已经早就死去的婴儿。
他的母亲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已经没了,一直保留着尸体,直到生命的终结,也许是死前的幻觉与执念,让她想喂孩子最后一口奶。
所以才形成了现在的姿势吗?
花小药走到石柠春面前,终于忍不住哭了起,石柠春轻轻抱住她。
三人转移到院子里,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让心情逐渐冷静下来。
“瘟疫,这是瘟疫。”花小药和姜祛寒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