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深不见底的幽潭,他的秘密越来越多,留在上京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每次回来,身边跟着的人也不尽相同。或是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样越来越像个老妈子的沈玉竹,或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哑巴,或是一个跳脱的女娃娃,或是一个一言不合就给人下泻药的大夫……这些人虽然很少明目张胆地在府中晃悠,但府里的人十分默契地无视他们翻墙揭瓦的行为,只是默默地把他们弄坏了无数次的房门屋瓦修补好,然后把钱从给夏凌的月利中扣掉。再后来钱实在不够这群人折腾了,他们便直截了当地把账目甩在夏凌面前让他给银子。久而久之,虽然这群人还是免不了喜欢翻墙走窗户,但已经不会再因为偷偷摸摸而破坏府中物什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沈玉竹生无可恋地抬起头,把江离看得背脊发凉,不由咽了咽口水。
“沈公子辛苦。”江离诚恳地鞠了一躬。
沈玉竹幽怨地看了一眼江离,随后又低下头,刷刷地写了起来。
自从江离因为年不祝的事情长期不在府中,桑葚在大理寺“做苦役”,朱癸作为朝云骑的首领不是在宫中就是在军营,凤宵和齐术则自从从风华苑回来之后,就一心投进了幽冥山的事情中,负责解开幽冥山中的阵法。于是这府里的大小事务便落在了沈玉竹头上。其一自然是因为夏凌对他信任有加,他们自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不满,其二,这沈玉竹虽然是个江湖人,但意外地处理起夏府大小事务十分得心应手,这也让大伙儿对他刮目相看。
江离有些于心不忍地走过去,“沈公子,这剩下的我来就好。”沈玉竹又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低下头,直到剩下的几本文书全部处理完了,这才放下笔,长舒一口气……
“看我不弄死他!”沈玉竹猛地站起身,抽出腰间的竹剑,杀气腾腾地就要往外冲,江离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沈公子消气消气,何必跟小澈斤斤计较。”
好一番劝慰,江离这才把沈玉竹的毛捋顺。毕竟这夏府中每个人脾气都不小,能让众人除了夏凌之外,对他言听计从,江离自然是有一番本事的。
“沈公子,在下有一事请教。”江离给沈玉竹倒了杯茶。
“江先生请说。”沈玉竹道。
“不知沈公子可见过一种白色的貂。”江离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通体雪白。”
“通体雪白,那应该是雪貂。虽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沈玉竹道,“北境那片林子里还是能遇着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少爷若是喜欢,会重金寻猎人去捕来养。”
“那若是,有毒呢?”
“哦?有毒?”沈玉竹颇感兴趣地坐直身体,“这我倒没听说过,江先生可是在哪见过?”
于是江离便把年府的事情告诉了沈玉竹。
“商宁主动问起的?那事情看来不简单。”沈玉竹听罢说道。
“说到商姑娘,还有一事……”江离凑到沈玉竹耳边嘀咕了一番。
沈玉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一般看着江离,江离冲他点点头。二人对视良久,不约而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