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抱着黑猫来的,黑猫的竖瞳扫过众人:“我提醒你们很多次了,祂是谎言之神,祂说的话,不可信。”
“不是,谎言和双生子有什么关系。”杨鹤破口大骂,“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看看伯纱!”
“伯纱是触碰了毒水,与我无关,你别想转移矛盾。”
“你这个——你到底知道多少?毒水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中?”
能够让温莎公爵和杨鹤同时骂人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一只猫了。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神低声笑了笑,蹲下,把猫放在地上:“我聪明的小宠物们,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我很抱歉。我以为我能够控制住祂的。”
“你道歉有个屁用,你知道王城死了多少人吗?”杨鹤手臂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暴起,他死死握着白骨法杖,指尖泛白。
四手神扑腾着手臂:“啊,我高贵的哥哥,为什么要向这小小的人类道歉呢?他们背叛了我们,我们杀了他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用我们国王的话来说,投毒这种事情太掉逼格了。”神把右手放在左胸口,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微微发光,耳坠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再次抱歉,我的......孩子们。”
四手神哼了一声。
另一边,杨鹤的愤怒肉眼可见,温莎公爵皱着眉,弗朗西斯的脸色发白,看起来都不好受,在场的,除了那两位神,也就只有黑猫的表情还算平静。
夏洛蒂看了过去,那黑猫的岂止是平静啊,它那双竖瞳下面,竟然藏着一丝的快感,大仇得报的那种快感。
夏洛蒂很有自知之明,她的眼睛从黑猫身上移开,转向神:“你那天,是真的想要净化水源吗?”
“那是当然。”
“那为什么又不净化了呢?”
“当然是因为,你啊。”神明玩弄自己的耳坠,“沃尔兰德小姐,你的出现,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心情不好,不想当这个救世主了。”
神救人,是恩赐。
最后一根弦绷断,杨鹤的白骨法杖泛着冷光,顶端的手掌收拢,哐当一声,神明的手臂落地,鲜血喷涌而出,细看竟然可以看到鲜血下面的白骨。
而神只是波澜不惊地捡起手臂:“小朋友,下不为例。”
“你——”杨鹤攥着拳头,压制者怒火,夏洛蒂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拼尽全力的一次攻击,在神的眼里,不过是幼儿撒娇。
他甚至脏话都骂不出口。
四手神“啧”了一声,脚腕上的鸢尾花抖动:“我说,我亲爱的哥哥,你玩儿了两次寄生,连这只黑猫都觉得你丢脸,你不打算解释一些吗?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背锅吧。那你可真痴心妄想。”
“你寄生了我的凯西小姐,你又比我好到那里去呢?起码,我寄生第一个对象的是你,能够在时间的海洋里穿梭的,正位神。第二个对象嘛……”
祂看向夏洛蒂,摇了摇头:“你伤害了我的凯西小姐,我不想告诉你。”
四手神身上的鸢尾花抖动得更厉害了,似乎很生气,想要为主人讨回公道。
“啧,我幸幸苦苦骗来一个魔法师,好不容易才复活,结果被你抢了果子,我能够怎么办?”
“对啊,你说怎么办呢?这世间,只能有一位谎言之神呢。”
说话间,黑猫闭上了眼睛,夏洛蒂拎起它的耳朵:“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祂们要打架了,这一架决定着我们是简单粗暴的死去,还有优雅缓慢的死亡。”黑猫说,“你们想看吗?见识一下,神明之间的战争。”
杨鹤走了上来,笑眯眯的:“祂们在那里打架?”
“斯塞扼宫殿。”黑猫撇了他一眼,“我说过,神不可战胜,你们别想杀祂。”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温莎公爵手持一把金色的剑,“带路。”
两位神是在瞬间消失的,只留下了一滩黑泥,黑泥缓缓的流动,吞噬花园的生机,在接触到颜料的瞬间,黑泥消失。
就是那里。
这是个类似于天幕的空间,空间里有一些星星点缀,其余的全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空间的尽头是一个更加宽阔的空间,脚下是广阔的草原,抬眼可见茂密的树林,蓝色的天空,以及山巅之上,那爬山虎组成的城堡。
草原上有鲜花,有羊在吃草,天空中有飞鸟,飞鸟在歌唱。
神说:“欢迎来到我的家。”
四手神已经变成了凯西小姐的样子,祂捏着嗓子:“哦,亲爱的塞西尔先生,你这是打算向我求婚了吗?”
神笑起来了,天上竟然出现了一道彩虹。
“如果你愿意把我的凯西小姐还给我,那么向你求婚也不是不可以。”
“啧,凯西凯西,离了她呢就不会说话了是吧?”
“我就是为了她,才地狱里挣扎出来的啊。”
嗯……
杨鹤看向黑猫:“所以,他们是来打嘴仗的是吧?”
“不然呢,祂们是相伴了好几个纪元的双生子,真打起来还得了。”黑猫扶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为自己的判断失误找了个借口。
“那我们怎么出去?”
“不知道,保守估计祂们要吵一个纪元,等祂们吵出个结果来,或许会放我们出去。”
一个纪元,一百年,足够法兰利亚人死完后,再复活一次了。
夏洛蒂想揍它,杨鹤也想,于是他们看向温莎公爵,温莎公爵:“它会复活。”
杨鹤提起黑猫,在夏洛蒂耳边悄悄说:“他的意思是,揍狠点,他要端着架子不好揍,让咱们把他的那份儿一起揍了。”
夏洛蒂点头,两人一人提一只耳朵,说揍就揍,出乎意料的,猫竟然没有叫。
温莎公爵转头,问弗朗西斯:“你不去?”
弗朗西斯眨了眨眼,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喵~”
夏洛蒂和杨鹤回头,“弗朗西斯”咳了一声,转身,跑路。
“我错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