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刚穿越到这部剧里的时候,每天提心吊胆,以至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但现在她没这个烦恼了,现有的家庭条件不支持她这种行为。
隔着天井栅栏,黄翠翠仰视着来来往往的警员和拉出的两道警戒线。
如果这些东西不是出现在自家出租屋门口,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语望苍天,她不过是去白江波的赌场干两天兼职,赚一些日常零用,转眼就被偷了家。
八成是徐江指使人去报的失踪,借警方的手逼黄翠翠,或是黄翠翠幕后之人现身。这很容易推测,一个社会边缘职业的女性从业者,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怎么可能忽然有人去报案,称黄翠翠数日不见人影疑似失踪呢?
总之,这通报案电话引来了附近片警的登门查证,两位经验丰富的警员在房东的带路下成功进入她的房间,一股淡淡的怪味引起二人警惕,俩人循着味道,在床下找到了气味的源头。
床下看似什么都没有,但一个洇开的半人形轮廓已经证实了这间屋子不同寻常。
市局刑侦支队就这么滋儿哇滋儿哇地亮着红蓝///灯过来了。
好在她狡兔三窟,录音笔分批藏在了不同地方,不会被人发现,节外生枝。
她看着往来熟悉的面孔,后退几步压低帽檐,她并不想现在就暴露在警方面前,那个串联整部剧的录音笔不宜在这个年份上交,即便是交上去,就凭现在的环境,至多一个D内处分下不为例,很难达到理想效果。再说,目前的主角们还是嫩生生的,没有太多对敌斗争的经验,谁知道她会不会今天交了录音,明天就背后中刀自杀而亡呢。
当然,她倒是不怕死,她怕主角团灭,彻底GG。
黄翠翠一路退出旧厂街,顺便算了算尸体刷新的时间,从死亡当晚至昨夜,需要整整六天时间才能刷新。
怎么尸体也上六休一啊?单休滚出地球!
而且光刷新尸体算怎么回事啊?留下的痕迹不在清除范围内吗?产品经理杀了祭天吧!
*
为了支付银行储存柜的租金,她已经倾家荡产了,于是在白江波旗下赌场干的特别积极卖力,一副“公司是我家,收益靠大家”的工贼模样,经理十分感动,特别召她过去嘱咐:“一会儿徐雷过来,你去把机子赔率调一下,他要是上赌桌,你去发牌,懂么?”
“懂!老板您放心,我都明白!”
常年混迹在灰色产业,她对这些算不上了如指掌,但也窥得奥秘,这家赌场由经理和白江波三七分账,为了膈应竞争对手,也为了自己的钱包,经理自然要对徐雷狠宰一笔。
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巧了,徐雷也是这么想的。
他故意耍赖,欠一屁股仗,掀桌子仍凳子的闹了一通,她躲在角落里,看经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们几个!”等徐雷大摇大摆走后,经理招呼俩人,三个脑袋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带几个兄弟追上,带远点教训一顿,别让人抓把柄!”
哦豁!
她快乐起来了。
奥迪车里的徐雷也十分快乐,这可是替父亲出了口恶气!父亲整天拿自己当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看待,这不让管那不让碰,这下让他看看,虎父无犬子,他徐雷可不是不长毛的小屁孩!
他拧开车载收音机,跟随音乐摇头晃脑,半路下车防水时,洗脑的旋律还盘旋在脑子里久久不散,直到朋友的一声尖叫,那些绕梁三日的音符才如惊起的飞鸟般,从他脑海中仓皇逃窜。
刺目的远光灯定在视野前方,庞大的灯晕像一头嗜杀巨兽的双目,他本能向相反方向跑,但听见朋友的嘶喊声,又气血上涌,赤手空拳地迎了过去。
面包车上跳下一群凶神恶煞的蛮徒,手持棍棒,看准了他的背部,抡臂就是一下,徐雷被这股巨力给打弯了腰,整个人向前踉跄俯冲下去,他借着车灯的光亮,看见一条棍棒直冲他后脑而来,仓促间来不及躲闪,只能等着剧痛来袭。
但想象中的击打并未落下,他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揽了过去,重击穿透皮肉骨头,传到他后脑上的力度所剩无几,徐雷抬头一瞥,发现一个高挑的女人护在他身前。
他躲在车门后,傻愣愣地看着那个女人笨拙却不要命地一路打过去,心中擂鼓。
这才是亡命之徒吧……妈呀!见血了!
她在一片混乱中将徐雷和闫谨两个小崽子拎上车,强撑右臂裂骨剧痛操控方向盘,轿车的左前灯已经被打碎,视野受限,她也没看清前面有什么,一脚油门踩下去,听见一声惨叫,轿车似乎碾过什么东西,咯噔一下,车内三人被颠起半秒,才重新落在座位上。
徐雷虚怕万分,弱弱开口:“是……是不是撞人了?”
她借着后视镜一瞧,见到有个人影蹦蹦跳跳去找鞋,道边还坐一个,捂着屁股嗷嗷直叫。
“没事。”
俩小子胆气不足,光听见惨叫却不敢回头看,此时听她一脸平静地说话,心里更犯哆嗦。
二人对视一眼,心道:撞死人了,还说没事呢?!
临进市中心前,她下车查看了一下整体情况,评估这辆车招摇过市是否会被交警拦下。
大体还行,除了碎个车灯,车身有点坑洼之外,没别的损伤。
不过……
她脱下脏旧兮兮的皮衣,擦掉车灯碎角边缘刮伤人家屁股时沾染的血迹,一下两下擦不掉,她烦恼地叹气,前灯光明与夤夜晦暗在她脸上划出不分明的交界线,不施粉黛的脸庞依旧妩媚动人,她心情复杂地蹲在肇事车辆旁,朝徐雷伸手:“有水没?擦擦。”
徐雷脸色青白,好像有点吓傻了。
*
无证驾驶不好,最后还是徐雷把车开到了白金瀚,许是离徐江近了,徐雷体内的作恶DNA忽然觉醒,将车钥匙甩给闫谨,让他去把车全面清洗修理一通。
那边交代完,又急匆匆跟上她的脚步,语气半含敬佩:“姐,你找我爸干啥呀?”
“谈点事情。”
“噢噢噢!”他高频点头,又问,“姐,你是不是我爸雇来保护我的啊?那个,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