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富翁的架势,默默倒了杯水。
“就这么简单。我跟顾剑这层关系……”我别了一下鬓角的头发,“按理来讲,我还得叫翊王一声表弟呢。”
很好,裴照呛水了。
他颤抖着手,“你、你……”
“支持自己表弟当上太子,有问题吗?”我平静地表达着大逆不道,“尘埃落定以后,殿下若能记得我们的忠心,也不枉我今日豁出去女儿名节了。”
……
裴照应允了。
但我清楚,他不是为我的话应允的,是为了莫名和我有了牵连的顾剑,而暂且答应和我统一战线。
我又构陷了顾剑,把他拉进这场没完没了的虐恋情殇,本来我心里还有些残存的愧疚的。
但一想到我受的气,倒也不是那么惭愧了。
这该死的现实就是,我一人的名节、身家、性命,屁都不算,只有我表现出对他们其中的任意一个男人万死不辞的恋爱脑,赌上所有也要挖野菜的决心——换句话说,我必得成为某个男人的附庸。
只有这样,他们才首肯我的作用。
裴照准备去和小枫会和了,我看着他撇了撇嘴,心里一点达成目的的喜悦都没有。
任何一个人在被反复证明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作为“人”的意义时,都不会感到喜悦的。
裴照察觉到了我的低气压,表情又开始犹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闷头走开了。
真是教科书般的欲言又止啊(╬?益?)??
我直接扯住他,“有话就说。”
“想了想,这件事赵小姐应该早就知晓,属下也不便多嘴了。”裴照很有礼貌地躲开了我的手。
别,我真的会谢。
我追上去嚷嚷:“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就算我本来知道,但从哲学意义上来讲,你要讲的事和我知道的事即使本来是一件事,但若经过了你的嘴讲述,它就从我们都知道的这件事转变成了你知道并重新讲述的一件事,也就是另一件事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本来知不知道这另一件事呢?换句话讲,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永远也不知道这件事了,也就不知道这件事和我本来知道的事是不是同一件事了。况且——”
裴照艰难地伸出手来表示打住,我发誓从他脸上看到了绝望。
“如你所说,赵小姐,两天前我确是在宫中看到了顾剑,”他道,“他是为了救赵小姐而来,是吗?”
我点了点头。顾剑是不是为这个来我不清楚,但他确实是救了我。
“如此,我倒真可以相信,你们二人情意深重了。”裴照叹了口气,“他似乎本就有严重的内伤未愈,此番为了救你,几乎耗尽气力,恐怕……这件事,赵小姐原本也知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