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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抖抖(1 / 3)

对于李狗子的骚操作,我早已经见怪不怪、怪也没辙了。

生死都能被他举重若轻地拿来做戏,婚姻便更显得不值一提。我木着脸听完八卦,咂了咂嘴,继续往苦涩的口中丢蜜饯。

小枫的反应倒是让我有些惊讶。自从她前几日与我夜谈过后,整个人的心绪似乎都变得宠辱不惊了。即便最初得知太子已死,她确也是很快活地以为自己可以回家去的。

但流水的太子,铁打的太子妃。皇后及时掐断了她向往自由的小心思。小枫听闻默默不语了半天,最后竟也顺从了。

“这就是我的使命。”她轻微拢着眉,姝丽稚嫩的面孔上还带着迷茫,但更多的是一往无前的坚定,“我不是为我自己嫁过来的,我是为两国的和平、为西周的百姓嫁过来的——我西周王的女儿,誓死不负家国。”

相比下,她反而更忧心我,“可是瑟瑟,你和师父该怎么办?”

我心说能怎么办,关他屁事啊。但面上还是要带一丝淡淡的忧愁,坚强微笑道:“我也有我的使命。顾剑他……会理解的。”

他爱理解不理解。

我俩淡定到人设崩塌,最无所适从的人反而成了永娘。她生怕我和小枫因为争夺李承鄞而姐妹阋墙,每时每刻都小心观察着我们之间的气场。

……想多了我的永娘,可别往李老五身上贴金了。

在这样微妙的日子里,我的身体渐渐康复起来,终于能暂别汤药,满地撒欢儿了。小枫比我本人还要高兴,当即就表示,为了庆祝我秽土转生,我们今晚就到米罗酒肆去喝他个昏天黑地!

我一脸震惊:“别吧,我才刚刚复活喂。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也是,你身子弱。”小枫思虑片刻,“那要不我自己喝,你在旁边看着?”

我:“……更残忍了吧!”

但小酒鬼这段日子里先是为了李承鄞东跑西跑,又忙里忙外地照顾我,已经太久没见到宫墙外的天空了。若可以的话,就让她自由一些吧,虽然和西周的草原戈壁比起来,这只是向下的自由。

小枫喝酒也带着异邦人的豪爽,这我早见识过了。她喝水一般炫了半坛子葡萄酒,终于开始上头了,趴在桌上哼哼唧唧。

顾剑还住在米罗酒肆,自我们到来便一直在旁守着,到此时终于忍不住埋怨我:“你实在不该如此纵着她。”

我乍闻,觉得十分委屈,“她难得出来玩嘛,偶尔放纵一下有什么呀。”

“这是什么好玩法吗?”顾剑反问道,“喝酒伤身你不明白?”

我毫不相让,“你也知道不好呀。那怎么不见你这个当人师父的做个好榜样呢?”

“我有我自己的事,况且小枫本来就和你待的时间长,要说言传身教也该从你身上找原因。”

“哈,你有什么正经事?小枫每天饮食起居得我关心,你在外边喝得醉醺醺的,也得我替你付钱。敢情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呗?”

眼见我俩就如同面对教育产生分歧的中年夫妻一样吵起来了,扮演着叛逆女鹅的小枫大嚷一声:“你们不要再吵了!呜……”

女鹅好像要哭的样子。我和顾剑立刻停战,一个一边地凑到她身边去,询问怎么了。

“师父,你不要责怪瑟瑟,这不是她的错。”小枫抬起头来,向顾剑投射泫然欲泣的眼神,“都怨李承鄞,是他非要娶瑟瑟的——”

我:“???”

我:“不是?”

我们吵城门楼子,她担心胯骨轴子。

好在我们这次开了个单间,要不然这么劲爆的八卦传出去,在座的各位都去死一死好了。我木然地拍了拍小酒鬼的脑壳,想让她安生点,一转头看见顾剑眉目狰狞,好似马上就要无差别撕两个人助助兴。

“哇靠。”我不由得后退一步,“干嘛啊你,这副表情。”

他却逼问道:“五皇子要娶你?”

我心说他这到处找假想敌的毛病又犯了,于是摆摆手,“这事还不好说。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小枫不利的。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问的是你。”他两腮肌肉隐忍地绷紧,“你还要嫁给他?你说过你不喜欢他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要娶,我还能怎么办。”我莫名其妙,“难道跟你私奔?”

“赵瑟瑟!”

最近一段时日,或许是因为共同经历了生死,亦或是那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我和顾剑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可以说已经达成了盟友到朋友间的飞跃。

所以现在,他突然这样疾言厉色地斥责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猛地一抖之后,我吓飞的魂才跑回来,紧接着也很委屈,“你喊什么啊。”

“你真荒唐。”顾剑咬着牙森然道,“婚嫁这等终身大事,你放在眼里吗?还是对于你而言,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他就差指着鼻子骂我不自爱了。话到这里,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对,就是交易!但这是我想交易吗?你以为他要娶的是我?他娶的是整个赵家站在他这一边,我就是个赠品,是个陪送的摆件,你对着一个摆件发什么狗脾气啊!”

还婚姻大事,人都快没了,婚姻算个屁的大事!

顾剑整张脸霎时变得惨白。他神色如晦,眼睑颤得厉害。

他总是这幅样子,挑起事来然后闷不做声。我更生气,抬手捶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当然,我这力度对于他来讲,就只算个小猫踩奶而已。

拳头好痛!我直跺脚,却听见顾剑道:“可你本不想这样,对吗?”他看上去愤怒又悲哀,“小枫也不想这样——她本以为能回家的。”

好一个理想主义者。我按下怨气,刚想跟他谈谈卢梭,小枫恰好适时地响泣一声:“家……我好想回家。”

她从桌前抬起头,扯住我的裙摆,眼泪涟涟,“瑟瑟,你也想回家的,对吗?可是,为什么,我们要像礼物一样被他们送来送去?”

这下,我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该怎么向她解释,因为他们是君我们是臣,他们是男人我们是女人——可这又是什么他妈的道理?这些道理对她而言还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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