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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1 / 2)

“这茶渣中确实混杂了一种叫百三麻的草。”老郎中用手托着那方素帕,对着烛火细细翻看,对明璜道。

“百三麻?”明璜微微偏头,重复道,她对草药不甚了解,此时听了仍是一头雾水。

“没错,正是百三麻。”老郎中挑出两根茶叶,托给明璜,为她解惑。

“这根草便是百三麻。你瞧它亦与龙井一般苗峰尖削,色泽墨绿。仅这苗峰微微分梢,叶脉走向更为密络。它气味也淡,极易混入其他香气里。有时识草药之人亦容易看走眼。”

明璜仔细瞧了瞧,确实只能从极其细微的地方看出区别。郎中见她略有沉思,问道:

“你方才道,你家郎君近日身体略有不适。”

扮成贴身家仆的明璜道:

“是的,我家郎君正值壮年,本不常喝雨后龙井,近日一个远房侄儿来京投靠。因其囊中羞涩,仅只能送一罐雨后龙井做见礼。郎君怕他因家贫思虑过重,便日日冲泡他送的龙井以示喜爱...”

“郎君近日饭食未曾变过,是喝了这龙井之后身子才略微不适,但他怕冤枉侄儿,便先让我带着这茶渣过来让先生查辨。”

明璜信口胡诌,她推断这个毒应不是马上见效的。当时她在花园,光天化日,身边就只绿巧这个丫鬟给她冲泡茶水。

若她喝下便马上毒发身亡,闹得如此之大,绿巧根本便来不及销毁茶水,身后的人也不会想看到这般情形。

老郎中捋了捋银白的长胡子道:“这百三麻本是一味助牛羊反刍的草,又称牛龙井。虽有毒性,但牛羊都有四胃,能解毒解胀。但人却是吃不得的,人若长期服用,会气滞血瘀,情志郁郁,最后会厥脱呕血,暴毙而亡。”

“你家郎君服用多久了?”

明璜低头转了转眼珠子,估了一个日子道:“总拢是没长过十日半月的,近日不过有点畏寒,偶有眩晕...”

老郎中点点头:“那是没多长时日,又混杂在茶水中,现在是仅为轻微中毒之相,并未伤到根子。待停了这个茶水,好好休养元气,慢慢便会好回来。若长期喝这冲泡的茶水两三个月,便无力回天了。”

明璜还有一事不解:“但我曾随我家郎君到陇东、平凉那带游历。那处牛羊甚多,但我也未曾听过百三麻这味牛草...”

明璜没说谎,她自小长在平凉。平凉干旱少雨,自古便是农耕与畜牧并行。家家户户耕田锄地时也会放牧牛羊,但明璜从未听过百三麻这种草。

“百三麻通常长在上辽,不长在陇东一带,这百三麻喜水喜寒,便是连京城也不长的,但陇东那边也有其他助牛羊反刍的草,那种无毒...”

明璜点点头,她自怀中摸出一块拇指节那般大的金子塞给老郎中,又道:“我家郎君不想声张,先生您...”

老郎君连连点头,他在京中居住多年,京中权贵甚多,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家的家中秘辛知道得越少越好这个道理,做个瞎子聋子哑子才是最安全的。他连连应到:“小郎君放心,老朽晓得...”

待明璜从老郎中那儿出来已是三更天了,明璜躲开侯卫军原路回到明府,又从窗户回到了房内。她把头上发带一扯,一头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

明璜是俨然长着一张美人面,但眉目间却带着京城女子少有的英气。

且在身染心疾那一段时间,她昏迷了多久高烧便烧了多久,病好了后她声音也突然变得比一般女子要低沉,这几年都未再恢复过来。

若上一世明璜穿男装还可以用声音判出这是一个小娘子,那这一世明璜穿男装仅会让人在那张漂亮的美人面上起疑两下,随后滑向“应当是个小郎君吧”这个想法中。

明璜不敢点油火,怕将歇在倒座房那头的丫鬟们给引过来。她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火折子。

明璜借着微弱的火光将那方才回来时候在花园中拾到的票子看了几遍后,又细细揣摩了会儿上头缺胳膊少腿的鬼画符。

最后她冷笑一声,火折子一点,那票子便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几日午后,明府厨下照例给缀兰院送来点心。

明府的点心样子精致,却因用材一般,有时便会过于甜腻。

同是豆沙,明府用的却都是较为便宜的那些,一口咬下去,豆皮子便也夹在了豆沙里。还有枣泥糕,也不甚细腻,明璜咬了口便不想吃了。

“你们吃吧。”明璜将剩下未吃的糕点赏了下去,小丫鬟捧着小碟子连连道谢,跑着把糕点散下去了。

他们往日在其他主子那边伺候的时候极少能吃到点心,而在明璜这边却能频频吃到。

“你帮我去小库看一下吧,我那上辽的麻米酥还有没有了,就黑黑的,芝麻做的。帮我拿点过来,我想吃那个。”明璜点了院内的大丫鬟帮她去小库看看。

“麻米酥,麻米酥...”这大丫鬟念念有词。她是明府派到明璜给身边伺候的丫鬟,对明璜从平凉带回来的这些吃玩用的东西不甚熟悉。

还是之前明璜那个整理小库的婢女没走之前,紧急告诉她吃的放在哪儿,玩的放在哪儿,用的又放在哪儿。虽告诉全了,但明璜的东西又多又杂,她一时半会是记不清的,得慢慢找。

她找了好片刻,都没找到明璜说的麻米酥,只得返到院中对明璜道:“二姑娘,没看到麻米酥,应是已经吃完了。”

前几日明璜见了郡王殿下后心情不悦,又被新替来的丫鬟绿巧烫伤了。明璜近几日心情不佳,好不容易让人近身伺候了,但想要吃的东西却又没有了。

明璜正半躺着在廊下竹榻上晒太阳,听到这话,她翻过身支着脑袋,问那丫鬟道:

“当真是没有了?红匣子那儿可寻过了?”

大丫鬟硬着头皮道:“寻过了,当真是没有看到。”

明璜低头喃喃道:“那便是真的吃完了罢。”她叹了口气,面露可惜。

但她行李中根本便没有什么麻米酥。

明璜从平凉回到京城,虽家中人给她备的糕点甚多,她在路上赶路时日日吃个几轮,自是知道自己的行李中不可能有什么麻米酥。

“这京中有卖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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