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夭夭正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尽量控制表情不让自己在两个帅哥面前龇牙咧嘴丑的太天崩地裂,突然捂在额头上的手被拿开,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激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眼皮努力抬了抬才看清一个黑乎乎漂着冰块的塑料杯底,谢夭夭想起来,这大概是萧曳化妆台上那杯还没喝的冰咖啡,正想道谢后自己捂着,身下的椅子却在这时随着一股拉力往后拖,谢夭夭只得惊恐的抓紧扶手任由自己随椅子往后拖行了一米远,最后端端停在了萧曳专属的那张化妆镜前。
透过镜面反射,谢夭夭看到萧曳仍然站在自己身后,一手搭在椅子背上没有放开,另一只手握住那杯冰的她额头痛感全无却有点发麻的满冰咖啡,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却夹杂着一种谢夭夭没看明白的情绪。
“你干嘛?”谢夭夭把脑袋向后缩了缩,仰起头看萧曳。
萧曳垂眸看了眼谢夭夭的额头,没回答,俯身从台面上拿了一方干净的白色手帕,把杯子包了一圈后又一言不发的贴在了谢夭夭额头上。
此时走廊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谢夭夭听出了是《欢闹局》的化妆师,于是赶紧接过萧曳手里的杯子站起来,先冲坐在一旁独自揉额头的陆识挥了挥手,又转回来冲萧曳晃了晃杯子表示感谢,也没见萧曳有什么反应,便提上包一溜烟跑了出去。
《深夜欢闹局》的录制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出来的时候谢夭夭其实已经下班了,本来在纠结要不要留下来看他们录制节目,毕竟录完要到凌晨了,到那时候再回家可能有点晚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但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手里颜色浓郁的黑咖啡,脑海中回忆起刚进化妆间时看到某人眉心紧锁疲惫的样子,突然心里有点莫名的情绪让她决定还是留下来看一看吧。
出去随便吃了点晚饭,回工位放东西的时候有两个同事嬉嬉闹闹的拉她同行,于是三个女生便挂上工作牌钻进录制大厅找了一个专门给工作人员留下的空位等候起来。
观众陆续进场,等了一会儿熟悉的开场音乐响起,主持人在白烟缥缈中登场做开场介绍,紧接着便是嘉宾登场。
《深夜欢闹局》的惯例是每个嘉宾在出场的时候要先表演一个节目,这回先出场的是陆识和徐静然,两人都是青春亮眼的亮色休闲装,欢快的音乐响起,年轻的男生女生随音乐唱跳,徐静然女团出身,对于唱跳显然是手到擒来,反而是陆识随看起来阳光温暖,但跳起来却有点拘谨羞涩。
徐静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随着音乐的节奏蹦蹦跳跳到陆识旁边,十分自然的牵起陆识努力在跟节拍的手,在徐静然的带领下,两人终于顺利的完成了这场表演。
坐在第一排角落的谢夭夭不知道从舞台中央能不能看到自己,但还是拼命鼓掌给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应该是能越过摄像机看到的,谢夭夭感觉陆识鞠躬起身后冲自己笑了。
欢快的节奏渐渐消音,一曲舒缓的钢琴曲缓缓响起,只见升降台上楚轩柠一袭白衣如同白天鹅般婀娜动人,随流水般的旋律轻柔舞动腰肢,姿态曼妙动人。
大概是音乐太舒缓,后面一排观众里传来了打哈欠的声音,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明显的鄙夷口气对旁边的人说:“都给我看困了,我有点放心我萧哥了,就算拍真人朝夕相处,我也相信萧曳不会跟她日久生情。”
她旁边的女声明显属于中立派,小声反驳:“都是面冷高傲类型的,你为什么只喜欢萧曳,明明两人气质差不多呀。”
打哈欠的女生似乎是被这句话激发出了战斗力,一下子支棱起来:“我萧哥那叫与生俱来的贵气,虽然看起来特冷傲,但其实对任何人都客气周到有教养。你再看楚轩柠,明显就是鼻孔长在了头顶上谁也瞧不起,整天一副乍穿花鞋高抬脚的做作模样,听一个她出道后一直跟着她后来却粉转黑的小姐姐说,她之前对普通粉特高傲,对那些富二代完全不是同一副嘴脸,反正就是又当又立捞女一个,千万别贴我萧哥,我萧哥只能独美。”
谢夭夭听的有些讶然,对她评价楚轩柠的话感觉也就听一半信一半,好像有过多的个人情绪在里面。不过最让她挂心的是,不知道以后萧曳要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才能收到外界的祝福呢。
没注意什么时候台上的灯光已经变换了色彩,叮叮咚咚的钢琴响起,谢夭夭微笑抬眼,果然是萧曳出场了。
只见他一袭白色燕尾服坐于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之间来回跳跃,身姿笔挺轮廓凌厉,看的人无端有点口舌发热。
谢夭夭垂下眼睛低头喝了一口一直捧在手里的咖啡,抿了抿嘴唇,好苦。
后面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淹没了琴音,“萧曳”、“萧哥”、“我爱吃宵夜”......各种各样的呼唤此起彼伏,谢夭夭忍不住随着周围人的热情呼唤起来。
“萧曳好帅!”
前奏结束,萧曳拿起钢琴上的话筒站到了舞台中间,一开嗓是完全不同于周身冷傲气质的深情款款,谢夭夭算是第一次听萧曳的现场版,果然很符合粉丝的那句评价--不开口谁也不爱,一开嗓死了都要爱。
坐在谢夭夭身边的同事兴奋的尖叫:“啊啊啊萧曳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
身后那个刚才吐槽楚轩柠的观众热情回应:“就是在看我们这边,他好像弯嘴角了,我的天,人生不白活,竟然等到萧曳笑了。”
星星点点的舞台灯光下,那人一身白色如同破开画境缓缓而来的童话王子,神秘矜贵。长长的睫毛随歌声颤动,像是鸟儿的羽毛不知轻轻落在了谁的心上。
身后的欢呼雀跃声渐渐小了下去,全场观众开始安安静静欣赏起那字字句句的深情。
依稀能听到身后有人在说:“我听了萧曳唱这首成名曲这么多回,头一次听出伤情歌里透着甜。”
谢夭夭一只手把咖啡举在面前遮住自己的脸颊,一手轻轻在心口锤了几下。
怎么回事,好像有一只关在笼子里沉睡的小鸟被唤醒了,它叽叽喳喳的啄在自己的心口,心脏似乎随之慢慢收紧又缓缓舒张,活泼的不像话。
她曾无数次的将这首《终止》单曲循环,但直到现在他直直的望向她的双眼,她才听明白了歌词里描绘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