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直守在她床边的覃兮立马唤人,“老爷,大少爷,小姐醒了。”
说罢覃兮主动退到一边,把位置让出来。徐柏舟动作快了一步,却因自家父亲一瞪眼停住了动作。父亲是在怪他让他的孩子遭此病难,父亲拳拳爱子,怎的想不到他也即将有牵绊心血的孩儿。
徐柏舟微叹口气,心中对妹妹的紧张淡了一分,他不再想着朝前面去,只在站在原地,眼神淡淡的瞧着徐实维为徐今朝把脉。
徐今朝乖巧的伸出手臂,她知道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在未来世界没什么大能耐,就是有个超强的体质,病毒邪祟轻易不能伤到她。
她暗暗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这是原身的父亲。徐实维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严肃刻板,一身凛然正气,短短的八字胡须将这份严肃削弱了一些。他眉宇紧拧,显然对自家女儿的情况很是担心。
徐今朝自从父母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用关爱的眼神看过了。徐实维的慈爱让她很受用,有种浑身暖洋洋的感觉。她乖巧的伸出手,等着徐实维把脉。
徐实维瞧着女儿苍白的小脸,琉璃一般纯净的眼睛,心头一软,他知道京中很多大人嘲笑他对孩子的教养有问题。说法两极分化,一边说他重男轻女,儿子年轻有为,成绩斐然;女儿无人管教,堕落不堪,一天到晚只知道跟在卫弃郁的身后跑,半点廉耻不顾。另一边说他对女儿溺爱无底线,一味纵容,都没空管儿子,儿子所有的成绩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不管哪种说法,他都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他也只是想多爱孩子一点,想百年以后去到地下,能告诉妻子,他对孩子倾尽所有的父爱了。
徐实维的手指搭上女儿细弱的手腕,眉头松懈了一点,他的女儿再乖戾,体质是一等一的好的,明明又瘦又小,就是身体健康。
“朝儿就是体质好,这场风寒来势汹汹,若是旁人得了可不得病上个三五日,咱们朝儿一颗伤寒药下肚,这就好了七八分了。”
门外一女子翩然走近,她容色秀美,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裙装,如花园里新开的芙蓉。正是徐今朝的新嫂胡良仪。
胡良仪听见了徐实维的话,行步之间与徐柏舟对视一眼,暗暗放下心来,她与这个小姑子不对付,也不至于希望她落下什么了不得的病根,女子最忌寒凉之症。
胡良仪对着徐实维盈盈行礼,一分一豪挑不出错,公东胡家最重礼仪。徐实维点点头,道一句,“来了。”
徐今朝受罚的前因后果徐实维是清楚的,他知道是徐今朝的错。女儿生病受苦,他可以迁怒儿子,却不会对儿媳有不满。相反的他对这个儿媳是有愧疚的,徐今朝的胡作非为他都是知道的,对胡良仪的针对他也是知道的,也不是没有闹到他面前的时候。
可他因为不忍苛责自己的孩子,就让别人家的孩子一味忍让了,他道:“这次是你妹妹过分了,我向你道个歉,你与柏舟别和她一般计较,以后我让她离你远些。”
闻言胡良仪心下并不觉得宽松,反而多添了份失望。小姑子已经快到了无可救药的一步了,公爹不想着管教,却还替她道歉,为她遮掩偏袒。
一家人不想着齐心协力,蒸蒸向荣,竟叫姑子嫂子主动隔离,兄嫂为一体,她和小姑子分割了,那她夫君呢,是叫哥哥夹在妻子妹妹之间为难,还是弃掉其一,这日子过的也太煎熬了。
胡良仪看向自己的夫君,也瞧见了他眼中的失望。都说儿媳的苦难是婆母给的,初嫁过来时,她的小姊妹们趴在她耳边偷偷的说,羡慕她没有婆母,公爹十几年不再娶,定然也是个好相处重情谊的,一个小姑子作了点不算什么,嫁过来了还怕拿捏不住?
她是真的拿捏不住啊,不对,她根本不敢拿捏。她此刻真的希望婆母还能在世,若是小姑子也被婆母教导几年,这兄妹两个之间的心性也不会差距如此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