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和无畏,就好像那一巴掌是酒吧老板应得的。
真了不起。
唐秒不知道他们能想这么多,她自从打完这巴掌,横亘在心口的气终于发泄出去。
反观对面那位,被打得脸都偏到一边。
只见他缓缓抬手摸了下面颊,怔了好一会儿,似是不可置信的笑了。
这一巴掌,打得真好,给人的酒都打醒了。
程铮爻很愤怒,他手指一松,手上的空酒杯自然掉落在地上,优雅的碎了。
“敢打我?”空了的手倏地用力扼住唐秒下巴,程铮爻眼里冒着寒意,力度再一点点加深。
唐秒疼得闭上眼。
不过没一会儿,立道就消失了。
唐秒睁开眼看见程铮爻松了手,他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挑起半边眉:“未婚妻?”
唐秒没说话。
她总觉得这人的微笑瘆得慌,果然,下一秒程铮爻抬起一只手,优雅地动了动两根手指。
毫不留情吐字:“轰出去。”
两位服务员立马将手中餐盘放到一边,快跑到唐秒面前:“小姐,我们这里不欢迎您。”
程铮爻找的服务员都是懂中文的。
“这么客气干嘛。”程铮爻漫不经心道,“我说轰、出、去。”
两个服务员停滞一秒,随后麻溜地架起唐秒的胳膊,把她往外拖,嘴里还碎碎念,“对不住了。”
把人拖到屋外,唐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其中一个服务员悄悄凑过来:“这边建议您别来了,我们老板很记仇。”
说完,服务员麻溜地关上门。
屋外,唐秒站在雪地里,心口重新聚起更大的一股火气。
她抄起雪地里的石头往木屋门口狠狠砸,然后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下,胸膛剧烈起伏着。
狗东西。
唐秒一直以稳定著称的情绪在此刻很炸裂,她努力深呼吸平息怒火。
偏偏这时,自小木屋楼上缓缓滴下红酒,不偏不倚落在唐秒脚前的那块雪地上。
红酒融化了积雪,空气中的温度更冷了。
唐秒往上抬头,与二楼倚栏的程铮爻对视。
寒风吹开了他的面容。
他笑得坏坏的,还故意摇了摇手中空了的高脚杯,像一只高贵慵懒的缅因猫一样,斜着眼期待她跳脚。
唐秒没有搭理他,她的任务是把他带回北城,带回程家,这其中不包括配合他逗弄这一项。
所以她站起身走了。
雪地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雪地靴厚重不轻盈,程铮爻眯眼望着她故作坚强的背影,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重新开了一瓶酒,在大自然最好的风光下仰头一饮而尽。
日头渐移到夜晚。
小镇没有黑。
cure酒吧已经停了营业,整座小镇也开始休息,程铮爻换了浴袍坐在躺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手机。
“都说了神经病应该进精神病院,怎么敢放出来的?”
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调笑,另一只手缝夹着一根烟。
“你让那老不死的别管我。”
“我是祸害,祸害遗千年,让我死外面得了,回去干什么?”
程铮爻灭了烟,嘴角的笑容依旧上扬。
“行了,没事我挂了……”话题越来越无聊,程铮爻耐心告罄,他侧头暼向落地窗外。
这一暼,他眼神定住。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问候:“父亲很想你,作为程家的一份子,你也该为家着想了,婚事不可能退,你也尽早滚回来,别让你哥我给你擦屁股,另外,见到弟媳记得代我问声好。”
问声好?程铮爻挂了电话,大可不必。
他现在很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