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完全没听懂,像个萨摩耶一样歪了歪头。
仝悲:……
仝悲:“总之我得回审判堂弄清楚,你带上肖笑帮我吸引注意力,我会自己混进城。”
萨摩耶服从性良好,尤其是被敲了脑壳之后:“是!”
蒋茹狗狗祟祟地回到了城门附近,为了掩藏身份甚至糊了一脸的泥巴,还把制服外套反过来穿了,肩上扛着的肖笑用衬衫蒙着头,远处看起来像个木乃伊。
“蒋茹!报告报告,东南哨卡发现蒋茹踪迹!”
“欸?咱不是抓仝悲吗?”
“你傻不傻,蒋茹刚刚跑出城肯定是去找仝悲啊!”
“噫!”蒋茹拔腿就跑,她努力做了最好的伪装,然而还是被发现了。
“抓住她抓住她!”
“别跑!通缉的又不是你!”
不出仝悲所料,蒋茹跑起来就像撒手没的雪橇三傻,哪怕叼着比她还粗的木(肖)棍(笑),也能把一群试图逮住她的人类溜得团团转。
哨卡一片混乱,几乎所有审判员都追了出去,趁着混乱,排队进城的公民插队的插队,趁机小偷小摸的小偷小摸,剩下零星的几个新人审判员边扯着嗓子维护队伍秩序,边骂骂咧咧不靠谱的前辈。
仝悲混在其中简直不起眼极了。
明明上午她还能走后门坐着官方的车进城,晚上却变成了在逃犯。
仝悲自嘲一笑,贴着哨卡的墙根一跃滚进了不知哪户人家里。
动作太快刹不住,她撞倒了一片围起来的铁皮,结果唰地飞起来两只母鸡。
眼看着母鸡加入了哨卡的大混乱估计是找不回来了,她捡了块石头压下两张纸币赶紧在被主人发现之前逃之夭夭。
罪过罪过,老头的鸡要是被她踩死了,她绝对没法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居然连肖笑都接过来了,那肯定是见过仝悲了。”审判员总算按住了乱蹿的蒋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她在哪儿?”
蒋茹义愤填膺:“我呸!你们这帮没义气的叛徒!我才不会告诉你们小仝往哪儿跑了呢!”
“好!看来是块硬骨头!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审判员狞笑着伸出了两根手指。
“我靠我靠有你们这样的吗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让你们住手……哈哈哈哈哈哪儿有这么审人的哈哈哈哈哈……”蒋茹被挠痒痒攻击彻底打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等等……先把肖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送去医疗部哈哈哈哈哈哈……”
“行。”一个审判员自告奋勇,“我送他过去,你们再拖一会儿。”
“哦对,我们都跑出来了,哨卡那边几个小兔崽子估计管不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审判员摆摆手往回走去。
嘛,小仝该对她自己多点信心的,这么长的日子相处下来,审判员哪儿会真的抓她。
笑得眼泪模糊的蒋茹如此想到。
城内的混乱程度也不遑多让,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新的神战和通缉令,仝悲一抬头就能看见方塔上自己的照片,不过她现在脱掉了标志性的黄袍,竟然没人一眼认出她来。
她一身的古怪装备,两柄交叉于背后的长刀,腰包坏掉的拉链里露出玻璃制品的颜色,腿环上是匕首和金色的试管,身形纤细瘦弱,紧身的背心和短裤几乎能勒出她的骨头,凡是裸露出来的苍白皮肤上几乎都是伤疤,还有不少新添的还在流着半凝固的血。
完全是营养不良的街头混混的样子,难怪老头每次都要给她煮上几个糖水蛋。
她家,或者说她在【法官】辖区的落脚处之一,正位于东南角的方塔附近,原本完全没考虑到自己会有和审判堂分道扬镳的一天,甚至还挺想加入审判堂吃公家饭的,结果事到如今这个选择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幸她已经继承了陈队和李啸天的记忆。
现在的仝悲几乎了解大部分出自陈队手下的审判员的行事风格,对他们的巡逻方式和风格一清二楚。
知道她家位置的人现在都在她的肚子里,短时间内审判堂应该还查不到这里。
仝悲避开巡逻队伍,闪进一栋筒子楼,筒子楼里果然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卖色的男女懒散地靠着门嚼烟叶,职业催债的人聚在某户人家门口吵吵嚷嚷,打完老婆找出私房钱的男人得意洋洋地准备出去喝一杯……这里人太多了,还是不要被人发现她回来了为好。
仝悲钻进通风井,然后猛地捂住了鼻子:“唔!”
哪个狗娘养的在这里撒尿。
仝悲屏住呼吸,双手攀着铁杆往上爬,进入四层的平行井,移开铁丝网无声地跳入了她的房间。
她迅速走向洗手间去取藏好的弹药,然而脚步一顿,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洗手间的门仍掩着,但她的半根头发却飘到了地上。
抽出腿上的匕首转了两圈,仝悲以最标准的审判员执行任务姿势靠近房门,轻轻握住了把手。
她好像听见了哼歌的声音。
什么神经病。
开门,上步,一切都熟练地仿佛教习、实践过无数遍,仝悲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匕首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安静……疯狗!?”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镜子中熟悉得过分的人,脸色瞬间狰狞仿佛从镜中钻出的索命女鬼。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