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方觉情重;你不能成为我的诗,正如我不能成为你的梦。
——沈青山
沈青山去了文科班之后跟子谦一个班,通过子谦我便时不时的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一个周末,我和子谦去车站取完东西之后找了一家牛肉面馆吃饭,他突然又说起了沈青山,还说文科班女生多,青山长得好看,挺受欢迎。
我也不知道子谦跟我说那些话是何意思,便随口“嗯啊”应付着。
“青青,咱俩认识多少年了?”子谦见我并没有认真听他的话,于是问的问题刁钻起来。
我歪头看着他,捞到嘴边的面条没敢喂进嘴里。
“十多年了吧,没上学的时候就一起玩了。咱俩今年十几来着?”我不知道他这话的目的,只能拖缓谈话的进度。
“十七。”他说着将茶叶蛋的蛋白拨给了我。
“那就认识最起码十三四年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沈青山要退学了,你会怎么办?”
“他退学关我什么事?又不是你退学。”我嚼着面,以为他就是说说。
“青青,你救救他吧,他每天上课睡觉,这么下去迟早被学校劝退。”
我嚼着面的动作顿住,心里突然有点乱。其他抛一边不说,我以什么理由、什么资格劝人家?
“青青,我虽然不喜欢他,他让你不开心。”子谦搅了搅面条,喝一口烫说,“但我知道,如果他真出个什么事儿,你会更不开心。”
对于他战略性喝东西的毛病,我以往都嗤之以鼻。可今天,他总算咬到了肉上。
“吃饭。”我给他碗里夹了一筷子小菜,也给我自己一个台阶下。
我与沈青山已经许久没有交集,突然让我去救他,说不慌是假的。
那碗面我俩吃的很快,吃完之后我也想好了答案。
“你帮我约他一下,我想问问到底什么情况?”我说。
“好!”
那天下午,按照约定,沈青山来教室找我。
来见我的时候,他依旧睡眼朦胧,应该是刚醒。
“你到底是有多瞌睡?晚上都干嘛了?”我看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脾气一时间没压住。
“出去包夜了。”他说的一本正经。
“你就不怕被老师抓住吗?如果真被抓住,那就只有开除这一条路。再说了,有什么好包的,世上还有比睡一觉更香的事情?”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他态度也变得差起来。
“不然呢?听说你半死不活的,大家都很担心你,一个个都来找我,让我劝劝你。”
“我没想到你能开口跟我说话只是因为别人求到了你跟前。”他说完,叹息一声,转身要走。
“沈青山,你多大了?我们本来什么都没有,你这样做,反倒是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欠你的。”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走了!”他丢下这么一句,走的很潇洒。
之后又两周,我听说他还是睡,但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高二后半学期的那个六月异常的炎热,气候也是飘忽不定,恰似青春里那阴晴不定的情绪。早上眼见是晴空万里,中午却起了狂风,午后便是暴雨。
整个六月,我们都在赶作业和跑阵雨中度过。
那年因为食堂小二层重建,我们吃饭的地方被挪到了运动场旁边的小平房里,每天吃饭就像打仗,前所未有的拥挤。
为了节省时间,我和妙妙经常会写半个小时的作业,等人少一点了再去吃饭。吃饭不积极的结果是,那段时间我们天天被淋成落汤鸡。
有一天,我正在楼道里拧校服上的水,身上突然被人披了一件校服。
“穿我的!”
我歪头的时候便看到了沈青山那张冷清的脸,虽然冷清,但比前几天没睡醒、黄唧唧的鬼样子好多了。
“不用,”我说着要将衣服脱下来,却被他在肩膀上按住,“课外活动的时候还我。”他说完,很利索的走了。
我捏着自己那湿哒哒的校服,有点不知所措。他这是在主动示好吗?前两天还给我甩脸色甩的那么厉害,这突然就转性了?
“怎么回事?和好了?”妙妙一脸八卦地问我。
“和好屁,没看脸拉了八尺长。”我甩起手中的衣服大妙妙,将气全部撒在了她身上。
“诶,没和好就没和好,这么暴力干嘛?”她跳出半尺远,好声好气地安抚我。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看着那空荡荡的楼梯口问妙妙。
“管他呢,我告诉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装死、作践自己,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你可千万要小心,这种男人很可怕的。”妙妙说。
那时候年少,不知人心险恶,也不知男人为了“捕猎”所惯用的计俩。只是觉得妙妙说的东西有点深奥,特别难懂。
那天下午我拖凌澜辉将沈青山的衣服还了回去,同时也收到了他从沈青山那儿带回来的纸条。
沐青,求你不要不理我好吗?没了你,我就像失途的羔羊,人生从此没了方向。
我也回了一张纸条给他,内容是:青山,从今往后,我见了你会主动打招呼的,也请你不要再作践自己,好好学习,好吗?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妙妙中午去吃饭总会碰上他,不论多晚都会碰上,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们教室有他的眼线。
但每次撞上,都是妙妙跟他说的比较多,我只负责听。只有在校园里我单独见到他的时候我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基本都是“嘿”、“你好”等比较干瘪的辞藻,特别官方。
时间就那样过了一个月,快放暑假的时候,学校将各班前几名的学生收集到一起,举办强化班,说是为高三打基础。当时强化班文科理科各举办了一个,文科班就在隔壁。
我和沈青山的距离更近了,但心更远了。
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同学递的纸条,是沈青山写的,说是让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