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错吧?我就说我这个同学,从小到大都很有本事!”
盛栀笑着去倒了茶来,就听到薛谧在和表姐吹水,一如既往地从初中说到高中,送走表姐的时候薛谧还在遗憾:“怎么就没带我一起出国呢,不然我还可以炫耀到你博士毕业。”
盛栀打趣:“我只读完研就工作了,哪来的读博,别给我戴高帽子。”
薛谧却认真道:“说真的,盛栀,我很佩服你。”带大岁岁那些都别提,就说她一个人跟着母亲出国,当年离婚阿姨赌气不要了许多遗产,盛栀原来家境也很好,后来跟着吃了很多苦,却依然走出了自己的路,还读了金融专业最好大学的研究生,如果不是她因为严朔不在金融这行干了,现在肯定还是严氏的三把手,不至于在这里和自己合办一个小小的工作室。
但是盛栀说:“在这里我很安心。”
薛谧感动地点点头,又急匆匆接了电话走了,没说是什么,但是盛栀总担心是她家里,因为她为了和自己合伙出借的那两百万对她施压,站在窗边目送了一会儿,要关上窗帘的时候看到熟悉的车辆,一怔。
保安队长似乎是气喘吁吁,说自己去追了一个当街抢包的,发现是误会后气了一通,才说回正题:“盛小姐,你之前不是问我拦下闹事的人的那辆车最近出现了吗?现在就在楼下呢,两,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几天在这附近拦人的,我跟你说不是我徒弟眼睛尖,我都没看到.......”
盛栀有些走神,没有心思再听,下楼的时候沈霁已经回到车上,陆铮年一个人站在未装修完的大堂。
这里便宜,她们的工作室在商场的六楼,但整体其实还未开弓,像大厅,就只挂着一幅不明白主题的,线条流淌,黄白灰三色的艺术画,光洁地板,除此之外一无所有。电梯甚至都是停着的,盛栀懒得去看,从停着的自动电梯上走下来,没踏稳,下意识踉跄一下——
那天在酒吧扶住她的手稳稳接住。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看那幅画了,只是专心地看着她,她抬头时,他的眉眼却又隐在垂下的动作里,晦暗的只剩睫羽。
盛栀下意识往回撤,非是不习惯和他接触,只是觉得尴尬,情绪和本能,也不知是什么占了上风,但陆铮年先一步收回手,连西装褶皱都显得谨慎寂静。
盛栀斟酌字句,只斟酌出一句:“陆铮年?”
又击中他肺腑。
其实没有多余情绪,只是装作疑惑,装作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其实桐花区不远,两个小时。他能在那天浓烈日影下,准确说出装修市场中有新型涂料,也是因为车辆总是在偏离导航的情况下来过这里数次。只不过他从未偏离自己的航向。他在,茫茫深海中,寻找自行车的车骸。
陆铮年下颌紧绷,想显得坦然和无所谓一些,但做不到。
“来看看你。”
嗓音沉哑,竟又耗尽了他全部力气。沈霁无心玩手机,输了一局消消乐闭眼往后靠了靠,抬起头的时候愕然发现没过几分钟陆铮年竟然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芒果布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竟然不敢再问。
陆铮年神情没有异样,只是问烟花秀时间提早没有。
沈霁眨了眨眼,很奇怪的是一向对情绪不敏感的人此刻竟然知道了答案,明明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他踩下油门的时候竟然有一瞬间想放手,仿佛不去推动,陆铮年这艘沉船就能返航。但他只是打开透明塑料袋,眉眼间熟悉的情绪都没有沉淀一下,就沉默地尝了一口。盛栀第一次给陆铮年带甜食的时候紧张地问他甜不甜,尽管周围同样有小蛋糕的同学一个劲地起哄说甜,她也还是安静地等了两节课的时间。
临完字帖,她拿笔戳了戳他,听到他说还可以时弯唇:“好,那我回家的时候我再给你一个。”她小声,仿佛这真的是个很重要的秘密:“我妈妈做的哦。”
陆铮年心想,他宁愿他从来没有送出过那个黄桃布丁。这样夹杂着回忆酸涩的布丁,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