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认命跟上,走上商城。工作日的商城非常冷清,来往行人不多,陆铮年却依然是极其瞩目的那一个,徐晟敢打赌那些关注陆铮年的人绝不会想到自己和陆铮年在聊这个:“你就先买点,之后了解了再做功课不行吗?”
陆铮年已经在看导航,闻言似乎没想到这个思路,但很快又继续向前:“先买吧。”
徐晟不知道陆铮年是怎么想的,等打电话知道盛栀现在在忙,才明白陆铮年那一刻又恢复的波澜不惊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是每一步都能精准地踏对。更别提面前还站着一个十年都没有打开过门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能不能踏进去。
所以其实根本没想过未来。
徐晟有点担心陆铮年心情落差太大,毕竟他挑礼物的时候都根据那链接里女孩子模糊的脸选了好久,现在却见不到盛栀。
但他只是把礼物放在后座:“我来开?”
司机早因为他们逗留得太久被徐晟劝回去了,徐晟也直接拉开了副驾驶门,本来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竟然就在停车场外看到了盛栀。
准确来说是盛栀和薛谧。
徐晟又想到了缘分,但前一刻才是打击这一刻是不是礼物说不好,于是就装作吐槽道:“前几天还在说薛大小姐忙,这是忙完了。”
陆铮年手仍放在方向盘上,但他看了一眼,心知自己方向盘踩不下去了,干脆绕了一圈,并未离开。脱离她可能的视线范围才说话:“可能是需要补买一些东西。”
徐晟皱眉,显然和他一样想到了工作室被砸的事,一拉安全带,完全理所当然地,拍车顶:“下啊。”
不是都要找去了。
陆铮年不动,他眉眼又沉淀出徐晟熟悉的锐气,但这锐气中多的沉静,他总算知道是为什么而来。
男人低声:“她手里拿着书包。”
孩子也在。
徐晟一下子顿住,不好劝,但还是说:“不就是一开始就想送孩子礼物嘛,跟上去不是挺自然的?再说,迟早要见面的。”
手握着方向盘的人,手指却一下子松了。明明还是白天,天光大亮的时刻,他们这视野也好,不然也不能一眼看到盛栀(其实徐晟更加怀疑是陆铮年基因里装了盛栀相关的探照灯),但陆铮年面上的光像是一下子松了散了,从剔透明亮的玻璃,一下子融化沉淀细碎为湿润沉重的棉絮。连阴影都沉淀下来。
陆铮年仍然努力平静。
徐晟为什么撺掇陆铮年,是因为除了在对待盛栀的事情上,其他任何时刻,他都没有见过这个冷静强大的人这样反复,踟蹰,犹豫,不安。
他甚至想不到这些词会用在陆铮年身上。
但陆铮年还是松开了方向盘,动作似乎是想后仰。他忍住了。这两天的徘徊实在是打破了他对自己寡断的容忍底线。可他做不到更加果敢。
“她从来没说过愿意接受第二个人。”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第一,但现在却心甘情愿默认自己排在了第二个,如果加上孩子,这个排序或者会是第三。
但陆铮年知道如果盛栀如此爱护她的孩子,他们之间甚至连他成为第三个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不会希望强迫她接受。”陆铮年其实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再一次被判处了死刑,他只是发觉自己声音又开始哑了。
有点难过,连紧张都多余紧张。失重感裹挟一切。
他说不出再等等。可徐晟嘴唇挪动,知道陆铮年又一次被拦在了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