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去流云楼。”
“不是这个,再想想。”
“那是什么?今天没回来陪你用午膳?”
“不是。”
“那是……昨天不该戏弄媒公?”
裴淮真扬扬眉:“你也知晓你昨日做的出格?为何不顾念着自己的名声?你现在敢将官媒噎走,以后谁还敢上门为你说亲?”
“可他实在是太聒噪了,我一时没忍住,小哥,而且无人说亲岂不是更好?”
裴淮真的语气淡淡:“以后你总是要有正夫来为你打理些府内之事的。”
“这些事小哥不已经在做了吗?母亲在世的时候,也曾许诺过我们的婚事的,小哥不记得了吗?”
“那只是宁姨一时的玩笑话,做不得数的。”
颜霜撇撇嘴,一说到这,小哥就会说是借口是当年的玩笑话,可是她们俩都清楚这分明就不是。
当初就应该让母亲立个字据来着,不然也容不得小哥现在反悔。
颜霜揉了揉肚子,扯着裴淮真的袖子可怜兮兮:“那小哥,我是真的饿了,可以分我些糕饼吗?”
裴淮真心里一软,他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块新的,接着掰下来一小块递到她嘴边。
合了猪油的糕饼不仅看起来诱人,闻起来也香味十足,被熏烤过后的饼皮变得黄澄澄的,掉了些碎屑在裴淮真的指尖。
小哥的手指真好看,骨节分明,细长白皙。
颜霜心神一动,她伸手接过那一小块的糕饼,没有吃,反而一口含住了小哥的手指。
更在裴淮真缩回手之前,轻轻舔舐了一下。
“颜霜!你……!”
“嗯,这糕饼真好吃。”
颜霜歪着头,露出了一脸的傻相,这让裴淮真也没憋住,直接给他气笑了。
过了一会儿,蓁怜端着白粥和小菜进来,见此场景又絮絮叨叨。
“还是大人厉害些,昨晚我家主子还担心大人担心到睡不着,午膳吃了两口也吃不下了,可大人一来,这些事全都不见了,心情好,食欲也好,竟然一连吃了好几块饼。”
“蓁怜闭嘴。”
“不,蓁怜,再多说点,我爱听,回头你找棉夏,我记得前几日我新收的那些个物件里就有个无事牌,很配你今天的衣裳。”
颜霜手执着白玉瓷,望向裴淮真的眸子莹得透亮。
“那蓁怜就在这多谢大人赏赐了。”
“蓁怜——”
眼看着裴淮真的脸色沉了下来,
蓁怜预感不妙,他脚底抹油:“大人,主子给你做了新荷包,我就放在了你枕头底下,您记得戴啊。”
“小哥做的?我现在就去拿来戴上。”
颜霜根本顾不得眼前的白粥,她身轻如燕,一下子蹦了老高,作势就要回房。
但一旁的裴淮真却是先出声:
“霜儿,回来,不急,先吃饭。”
“哦。”颜霜的脚又迈了回来,她点点头,一脸的乖巧:
“小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半晌,白粥碗见底,颜霜接过来裴淮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又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
“以后去那里可以,但是要注意分寸和名声。”
颜霜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裴淮真话里指的是什么:
“去哪里?”
“流云楼。”
“哦,知道了。”
颜霜理了理衣裳,才猛地反应过来。
小哥刚才生气撤了她的藕盒好像是因为她夸了别人的琵琶声,
现在又叮嘱她去流云楼要注意分寸。
这这是不是……
颜霜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不是就是严若所说的吃醋?
小哥吃醋?小哥吃她的醋了!!
这说明小哥心里是有她的,她就知道小哥心里是有她的。
颜霜一瞬间喜笑颜开,
什么媒公,什么寻夫郎,她早就有夫郎了,还是她母亲同父亲一早就为她定下的,
只要她不同意,谁还能逼她成亲不成?
她只要小哥。
颜霜想通了这些顿觉通体舒泰,她站起身飞快朝着裴淮真的脸颊亲了一口,紧接着不等他反应,直接一个飞身溜走,
身形快的就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
就在颜霜的身影消失在厅中后,
一直板着脸的裴淮真才敢偷偷地一展笑颜,他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摩挲了下颜霜亲了他的地方,
那处似是还留有她的余温,
他指尖缱绻,
抬眸间尽显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