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找到书架,取下自己想买的书,便去结账了。
周鹤归只好暂时忽略她,起身去收银台。
感到闷热,宋杳推开桌边不远处的窗。
霎那间,空气跑进来,伴随着蝉鸣和阳光,还有老树因暴晒而产生的独有的树叶香气。
书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宋杳倚着窗子,视线越过书桌,望向收银处的男人。
他应是天生就不多言、不爱笑,面对客人也是如此,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收账机器。宋杳看见那束淡蓝的、洁白的绣球桔梗花被他摆在一旁,已有了微微枯萎的架势,却不妨碍它仍旧是书店里的亮点。
等到客人离去,周鹤归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
视线一抬。
空气中闪烁着微弱的“丁达尔效应”,尽头处,是刚刚被他关上,而现在又被宋杳打开的窗。
他没戴眼镜,能看见窗边的女人,却看不清她藏在逆光处的神情。
而与他隔桌相望的宋杳,没避着他的目光,从他微皱的眉头中也能明白,男人只是单纯因为光太刺目,而做出的下意识反应。
可左胸膛内,跳动的频率却隐隐加快。
“要命。”
网上果然没骗她。
近视的人看谁都深情。
宋杳也不多待了,林一晗教她,追求者不能逼得太紧,点到为止,才能留下遐想。
她没忘了带上周鹤归给她的膏药,走到收银台。
试探道:“那我先走啦?”
“好。”
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行。
她这人最爱做有挑战的事。
“这个,”她反手用食指在后脖颈处膏药上点了点,语气轻快,笑弯了眼,“谢啦!”
身影消失在门口,巷尾的书店瞬间重回了以往的寂静。
周鹤归将桌上的工具书叠好,手背碰到宋杳拿过来的书时,止了动作。
窗外飞过几只惊弓鸟。
他将工具书收到角落,原本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那几本外国文学。
算了。
既然都回来了,便“入乡随俗”,享受享受慢生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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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宋杳和江柏悦一起回了家。
甫一进门,就见江柏奕乖巧地坐在饭桌前,心情看着都没有往常愉悦。
趁着江柏悦去厨房帮忙,宋杳凑到少年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今天怎么这么乖?”
江柏奕愤愤道:“你是不是和我姐说我被人收保护费的事了?昨天我回去被她教育了一个晚上。”
宋杳有恃无恐地“嘁”了一声:“你们都多大了,还玩收保护费那套呢,电视看多啦?”
江柏奕看着她欲言又止。
恰好,江柏悦端着热腾腾的可乐鸡翅从厨房内走出来,语气凌厉:“江柏奕,我再说一遍,这个年纪不该干的别干。”
都说长姐如母,江柏悦也不例外,特别是在姐弟俩这种没有双亲的家庭里,江柏悦更是要做得多一些。她可以对姑姑姑父和表妹态度温和,但对江柏奕就要多一分严厉,才使得这个亲弟弟总要畏上她几分。
姐弟俩之间气氛有些沉,倒是宋杳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眼神来回打量,神秘兮兮地问道:“江柏奕你干什么事了,让咱姐气成这样?”
“学习不认真?打架?玩手机?”宋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拉长语调,“还是——早恋啊?”
像被说中般,江柏奕瞬间涨红了脸。
宋杳看着面前脸色各异的亲姐弟,八卦之心不灭:“真早恋?江柏奕你行啊。”
“我才没有,我那只能叫情窦初开!”他使劲为自己辩驳。
情窦初开?
连续两天听到这个词,宋杳都要有应激反应了。
“别学你姐。”江柏悦丢下这句话,继续回厨房。
江柏奕感到莫名,看了眼宋杳:“她说的姐是哪个姐,你吗?”
……应该是吧。
宋杳:“少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