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巧合的命运邂逅,就像误入梦中的幻境一样。
灰蒙蒙的街道上,停驻着一抹丽影。漂亮得好像一枚宝石,浸润在这清凉的雨水里。
随着黑伞的小幅度掀起,露出伞下那一张苍白绮丽的脸庞:雨珠变作遮掩她面容的水晶帘,风吹过,细雨倾斜,好像会敲击出晶玉作响的风铃声。
黑色的秀发,黑色的风衣。纤细得犹如诗句里的字符,又或者某种怪谈里的神秘形象:迷人,优雅,暗藏不可明状的可怖……
徐仁宇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在收缩,因为过于惊喜而产生心悸一般的兴奋感。
[多好看呀,这样冷漠的眼睛,仿佛要杀死我的模样。]
[是同类吧?一定是同类。]
[她甚至不耐烦遮掩这一点,嚣张得如此美丽。]
*
你最烦时时刻刻在脑子里发癫的人。
懒得理他。
倒是脚下的人在看见来者时,误以为见到了救世主,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手重新抬起,再次伸向了徐仁宇的小腿,吃力地去够他的脚。
“救……救救我……”
“啧,”毫不掩饰对外表落魄肮脏之人的嫌弃,徐仁宇不耐烦地倒退一步,“不要碰我啊,臭虫。”
做工精良的皮鞋后退一步后,又难以忍耐地抬起,无情地踩在了那双沾满污泥的手上,恶狠狠地左右碾着。
“啊啊啊!”
在惨叫声,徐仁宇甚至厌恶得不愿意给予他一个眼神。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看向了你,经验老道地提醒:“这里很隐蔽,但是不代表不会有人察觉,我可以帮你将这场意外伪装得更像,保证他的死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他的语气同刚才的憎恶截然不同,就像一个绅士在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带着近乎真诚的口吻,却没有说教的意味。
雨在地上积出一滩水洼,倒映着他撑伞直立的模样:没有丝毫尘土沾染在他的裤腿和皮鞋,整洁笔挺,身材极好,即使他出现在这破旧的巷子里也带着贵气和自矜。
他平静的眼神里隐藏着被收敛了的癫狂,化作似是戏谑的冷淡笑意。他话语中的内容并不掩饰杀气——他不认为自己会认错你的本意。
有时候反派的直觉确实优秀,他敏锐地察觉到你对那老东西的厌恶,以及你本性中那蔑视规则的跋扈。
他应该庆幸自己误打误撞的示好,而不是威胁和添乱。恰好你对他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么多的正义感去惩处他,否则你并不介意处理两具实验品。
“收起你那粗暴的想法。”你说,“我是来救他的。”
“……”
是吗?他不信。
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柱子底下那一身逃脱伤痕的人,看清了对方面露绝望的仓皇神色。
“好吧,你不相信我,可以理解。”
他向你露出了一个代表体谅和退让的笑:“但是要……嗯,救人,首先你或许需要有个人帮你移开这杆子……”
他含着怀疑笑意的发音还未完全落下,你就一脚踩在了压在人渣腿上的电线杆上,用力往外一蹬——
“啊啊啊啊!!”
笨重的杆子从这老人渣被压着的腿部挪向了脚部,你顺势单手扯着他肮脏的衣领将他拖了出来。
受不了这般折磨的男人想要痛死过去,却又不能。随着你的松手,他的脸部砸在了泥水里,痛呼时咽进去了地上浑浊的雨水,然后咳嗽起来,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哇哦……”
徐仁宇既惊又叹地看着你。
[真的,一点也“不粗暴”呢。]
他的眉眼渐渐染上喜色,愈发欣赏地打量着你。
你用狗链扣住了人渣的腿部,牵绳的另一头在你套着厚厚手套的手掌绕了两圈后被抓紧,你以这样的方式拖着那具尸体一般的东西,瞥向了蠢蠢欲动的徐仁宇:“不要跟过来,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
“一点也不需要帮忙吗?”
回应他的,是你面无表情地注视。
[原来是目中无人的狂妄性格么?]
他见状,微微侧头,一脸“好吧”的神情。
“那么,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说不定我们还会再见面。”
在你拖着人踏上回地下室的路时,你听见了身后的男人饶有兴味地说道。
你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最终在那紧紧黏住你的凝视里,还是在离去前道了一句中文。
留下徐仁宇在你的身后若有所思:“gu……nana?”
*
地下室的手术结束后。
你先是欣赏了一会儿自己漂亮的缝合技术,紧接着就打了个响指,处理了用作切断连着肌肉神经和皮肉组织的电刀,一把割断股骨的锯子,还有……两条刚截下来的腿。
整个截肢手术的过程非常的血淋淋,也非常地考验体力。值得一提的是即使这样,作为一个有操守有医德的人,你不会因为患者身份的不同而在治疗时敷衍了事或者粗暴发泄。
因为你知道,如果感情用事的话,做为医生的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习惯的问题而翻车。
更何况你啊,可是很爱惜每一次的练习教具的~
*
结束手头的工作后,时间已经不早了,由于昨天到今天早上,你破天荒睡满了七个小时,精力得到很大补充的你心血来潮,想凭借自己的识路本领,找回亲爱的家。
于是你兴致勃勃地出发去探索这个国家的交通,发现公交车会越坐越贵外除了,各种信息都非常详尽,地铁每站还标示了中文,非常方便……个鬼啦。
你迷路了,并且好像离地图上的目的地越来越远。
考虑到你那神奇的开门能力,关于你是一个路痴这件事,也没什么重要的吧?
你望着一串串陌生的地名,感觉非常棘手。
正巧手机铃声响起,你神色沉重地接通了亲爱的的电话:“喂……是的……家人叫你回去吃饭吗?刚好,我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