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的纸巾未免也太奇怪了,而且质感似乎也不够柔软,这个软硬度更像是头绳。但一般的头绳有必要包装到这个地步吗?更何况,头绳这种女性用品怎么可能会大范围地出现在男性顾客的身上?
莫非是和香烟有关的物品?例如新式的打火匣或者灭火袋,或者清新剂之类的东西……
短暂地思考过后,依旧是毫无头绪,他只好先停下这些无意义的猜测,转而礼貌地向对方回了一句“谢谢”。他顺手将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收进口袋,想等有空再研究。
将外卖交给杜若颖后,威廉决定独自去楼下餐厅吃饭。
也许是长期与阿尔伯特相处过的原因,他不太能接受在卧室吃饭,那样会让书桌或床单染上食物的气味。
即便那只是酒店的卧室。
更何况,能一边品尝自己最喜欢的美食,一边欣赏餐厅落地玻璃窗外绚烂的海上夕阳,实在是件诱人的美事。
“我也要一起去!”杜若颖蠢蠢欲动道。
“不行,这身衣服穿出去不合适。”威廉果断拒绝。
“哈?有什么不合适的?”杜若颖举起手机,迅速搜出一堆女性街拍图,向他展示起来,照片里的她们无一不是穿着完全遮住超短裤的长款衬衫,自然露出一对光洁的大腿,“别担心,这种穿法在我们这个时代很正常,你看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生为一个维多利亚时期的腐国人,威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赶紧别过脸去,“总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切,死板!”
威廉离开后,杜若颖兴致索然地缩回了房间。她将外卖放到桌上,打开电视,挑了个悬疑片拿来下饭。
漆黑的夜晚,恐怖的凶宅,神秘的连环死亡,养眼的侦探,一切都是熟悉的配方,直到——
“……航凝瓦阿娜达得斯!”临近结局,年轻的侦探一本正经地指着唯一的幸存者说。
嗯,就连结尾的台词也是如此耳熟。
杜若颖默默咬下一口手中的牛肉派,坐等主角开始解说真相。
“不……凶手不是我!凶手她——”话说到一半,嫌疑人忽然一脸惊恐地睁大双眼,瞪向侦探的身后,同时脸上浮现出某种不可名状的扭曲神情,“她就在你身后啊!”镜头倏然转向侦探肩侧,一张披头散发的惨蓝面孔从黑暗中凭空浮出,朝着侦探张嘴露出滴血的獠牙,然后径直咬了下去,侦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什么情况?”电视机前的杜若颖皱了皱眉,“这家伙……不是早就死透了吗?”
电视里,最后的幸存者正绝望地向门口跑去:“诅咒是真的,阿珍她变成鬼了,救命!救命啊!”
就在他即将冲出去的时候,出口的大门倏然关上,怎么也打不开了。终于,那张蓝色的面孔追上了他,青蛙般的长舌猛地吐射出来,将他的颈部贯穿,鲜血染红大门,露出了一行白蜡涂写的扭曲字样——
「下一个就是你!」
结局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厉鬼趴住屏幕的恐怖特写上,目光直愣愣地盯住了电视机外的人,吓得杜若颖差点没把手里的遥控器砸上去:“艹,什么垃圾推理剧,干嘛搞得跟鬼片一样?!”
她强迫自己冷静,哆嗦着按下了关机键。
“呵呵……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怕!”
她神经兮兮地扫视了一番空荡的屋内,紧张地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慢慢地,一股莫名的不安感爬上了心头,让她的脊背一阵一阵地感到发凉。后颈时不时错觉般感受到一阵死亡的阴气,仿佛随时会同那张脸一起出现在自己身后。
她不安地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
“什么都别想了,早点睡觉就好。”
她胆战心惊地伸脚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了起来,一边疯狂地反复默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然而电视里那张恐怖的蓝色面孔就像印刻进了脑子一样,清晰的图像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温热的水流激起淡淡的白雾,缓缓飘到了镜子上。她舒展毛巾,正要擦脸,却见镜子上浮现出一行文字。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电视里那句“下一个就是你”,她不由得浑身一僵。定睛一看,其实那只是一句毫无威胁的“天骄到此一游”。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哈哈哈,谁这么无聊……”杜若颖尴尬地笑了两声,接着视线就坠入了彻底的黑暗——
连同那份紧绷到了极限的理智一起。
再度恢复清醒时,她已经站在了威廉的房间门口,两手搭在紧闭的门上,手心红扑扑的,隐隐生疼。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敲了很多下。
杜若颖:……现在撤还来得及吗?
不等她拔腿开溜,房门就打开了,连同一道暖色的光芒一起映照了出来,光线落到身上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融掉了,完全忘了逃跑。
“发生什么事了?”威廉开门问。
“没……没什么。”残存的自尊心让她根本不敢把真相说出口。
“刚刚酒店好像停电了,你那边不要紧吧?”威廉说。
“不要紧。”
才怪……
威廉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却没有挑明,而是继续道:“停电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外面,只有这栋楼见不到任何灯光。现在虽然暂时恢复了供电,看起来却还不太稳定,估计只是紧急启用了备用电源,并不是真的修复好了整个电路。”
“嗯嗯。”杜若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真是的,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蠢事啊?待在他门口虽然能换取短暂的安心,但她迟早还是得回自己客房的不是吗?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动身,也省得被他看笑话。
想到这里,她转身向自己的客房走去。
“你……真的没事吗?”威廉探头追问。
“放心吧,我没——”不等她把“事”字说出口,整个走廊的灯忽然猛闪两下,吓得她又立刻缩了回来,“今晚我可不可以待在你这里,我保证不吵你!”
求助的话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等到大脑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