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月色撕扯黑夜
旁边的育儿嫂只好扶着舒云暖,也不好说主人家的客人。
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小暖,做人要大气,你看正正很喜欢你这个木马,能不能送给他啊?”
虽然是询问,但是没有半分能拒绝的口吻。
舒予蹙起了眉,有些心烦意燥。
舒云暖看见舒予下楼,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一颠一颠地抱着小兔子跑过来。
“姐姐!”
舒予顺手抱起来了她,舒云暖亲了亲舒予的脸蛋,软软的温温的印在舒予脸上,舒予的心都要被融化了,还是严肃的纠正:“叫妈妈。”
随后她跟育儿嫂说可以离开了,今天先下班。
舒正摇着木马玩具,笑嘻嘻道:“哑巴会说话了。”
“木马……”
“大伯,大伯娘,你们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啊?”舒予扬起标准的笑容,抱着舒云暖走到木马旁边,一只手拎起了舒正,让他从座位上一下来。
小孩子的注意点很快被别的吸引人。
看见舒予把木马给舒云暖坐也没有大叫。
舒予按了按眉心,平时这小子不会省心,肯定是在家里交代了。
大伯娘一手拿着小点心,一手放在下面,小心翼翼呵护着,大大咧咧地说:“没事,我们就有空来了,要提前说干嘛?”
舒予看着大伯娘喂木木吃点心:“我这边都刚起,都没好好招待你们。”
“不用,都是家里人,要招待干啥。”大伯毫不在意。
“正正,都长这么高了啊。”舒予抱着舒云暖做另一个玩具车,找话题道。
“是啊,这小子被你嫂子带去补习班,结果不小心推到了一个小学生。”大伯娘正愁没有切入点,没想到舒予这孩子就对上了,和大伯对视了一下,交代了一下事件。
舒予有些意外,正正不过才三岁的娃娃:“推倒?那孩子怎么样啊?”
“受了点伤,现在还在医院。”大伯母口气中不在意受伤的孩子,反而还很自豪,“正正力气真大,这么小就能推到比他大的孩子了。”
舒予皱了皱眉越听越不理解:“医院,旁边那个县医院吗?”
“对对对,你嫂子现在还在医院呢,她钱不够,舒予你去借她一点。”大伯庄重的口气,悠悠冒出这句话。
长辈的对视,舒予也好不怯懦:“我现在也没钱啊,我下学期还有学费,我一个学生,哪有那么多钱?”
搞了半天,全家宠溺的孩子闯了祸,想让她家补钱。
说是借哪次还过。
不过借的也不是她的钱,而是她那冤种父亲。
她也知道父亲一直把伯伯叔叔家的儿子当亲儿子,醉酒的时候和舒予说了好几次某某是她亲哥哥,那时候她都但笑不语。
几个哥哥婚房什么舒父都出钱了。
当然也是不用还那种。
“你爸没给你寄钱?”大伯明显不信。
“我爸?他啊,大学开学就把我删了,他很久都没给生活费了。”舒予睁大了眼睛,也很无奈,“我正愁下学期学费没有,大伯,大伯母,你们看咱们家就我一个大学生,你们帮帮我?”
大伯母喃喃,不加掩饰地嫌弃:“你未婚先孕还光彩!?学上成你这样还是别上了,跟你妈一样没名没分就跟着男人……”
“你别说我妈!”舒予扔掉手边茶几的遥控器。
舒予基本上情绪都很稳定,但是她有个逆鳞,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妈妈。
其他都无所谓,她还能礼貌笑笑面对。
遥控器正好滑在大伯母的脚边,她吓得蹦了一下,盘子里的草莓掉落在她身上。
白色的连衣裙留下几道香甜的汁渍。
模样甚是滑稽。
舒予没压住自己的笑容,舒正看见了立马过来推舒予:“让你笑我奶奶。”
她反应过来立马手肘偏了方向,鼻子磕在舒玉暖木马的后座。
重力一带,被压手肘的手又被木马压。
大伯母匆匆忙忙抱起舒正:“可不管孩子事,孩子是无辜的。”
她还拽走了欲言又止的大伯。
大伯还想扶一把,被大伯母眼睛一瞪,腰间一扭,孙子往怀里一塞,也跟着走了。
这一切,舒予都不在意,她猛吸一口气,用手撑起身子贴着木马坐着,另一只手擦掉刚刚因疼痛而涌出的生理盐水。
不想要舒玉暖看见。
又有些懊悔自己刚刚发脾气了。
舒玉暖没有察觉,还在疑惑:“木马,不动。”
“现在动了。”
舒予道,舒云暖没有怀疑,继续摇着。
她思考了一下,最近太摆烂了。
不就是祁总的采访嘛!
她一定可以!
“予丫头呀,你在干嘛?”小姨樊落微问。
舒予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小姨,我刚刚起,准备去呢?”
她又问:“你生了吗,还是准备生?”
“生了,你慢点来。”
昨晚樊姨就说自己今天预产期,樊姨一直对舒予很是照顾,她连忙带着舒云暖出门。
枯黄的银杏叶随意的飘落在马路上,还有俏皮的几片飘进了院子里,舒予一只脚踏上去,正好踩着一片。
不好闻的气味瞬间触动她敏感的嗅觉。
暖风肆意的钻进衣服里。
刚刚会走路没多久的舒云暖走一会儿就没劲了,舒予连忙抱着她。
妇幼医院。
舒予有些累了,温声细语地和舒云暖商量:“小暖暖,姨婆在三楼,我们走一会好不好?”
“好。”舒云暖清脆道。
她小心翼翼地将舒云暖放在第一个台阶上,舒云暖倒是专注走楼梯了。
舒予停在后面,甩了甩酸涩的胳膊。
她看着在楼梯上爬上爬下的舒云暖,微微一笑,揉了揉肩膀,感叹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