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劝你一句,昌碣不是什么养伤的地方,里更不是什么住处,你们趁早走吧。” 对林别叙说的什么人境,倒无太大感触,想是太过遥远,只当是句妄言。 她两手握着金扇,不敢直接递还,蹑手蹑脚地放了床边,用手指往前推了几许。 先前被她靠回到墙上的扁担忽然倒了下来,砸地上的声音一响,激得她一个寒颤,嘴里跟着低呼出声。怕惹怒林别叙,立即抬手捂住,瞪大了眼用摇,表示自己不是故意。 林别叙叫出她的名字,轻声笑道:“余日姐,以前你曾为我补过两件衣服,你还记得吗?” 赵余日心下大惊,略微凑近了点端详他的五官,从记忆中对上几分相似处,是不敢认,只道:“不知郎君是谁?我从未出过村庄。” 林别叙点点,说:“是我。我而今有了个新名字,叫林别叙。” “真是你?”赵余日一手掩着唇,犹自不敢相信,惊愕道,“你还活着?你没有死?可是你……” 赵余日印象中的林别叙,不过到她腰间高,是个看着极为愚钝的憨傻幼童。常年被他父亲关屋里,不见外客,便是受人辱骂,也从不多吭一声。若非来能开口说话,她一直以为对方是个哑巴。 赵余日飞速朝窗口方向瞥了眼。 林别叙从前就住对面的那间院里,因两家离得近,他被反锁屋中时,常会不发一言地站窗前与她对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别叙自了张白玉无瑕似的脸,赵余日见到便心生不忍,偶尔会主动搭话,给他送些吃食,或是为他修改过于窄的衣物。 “他们都说你跟五叔是死路上了,我不肯相信,盼着你是真逃了出去。原来你果然还活着!”赵余日压着嗓子,兴奋中语无伦次地道,“你如今厉害了!方那是什么神通?你去了人境?拜师学会了大妖的遗泽吗?你真是吓到我了!” 她说着,抬手想拍林别叙的背,可见对方面容憔悴,又硬生生停了半空。太多的问题一股脑地冒将出来,自己也捋不清楚先问什么,只顾追问:“你怎会弄得样狼狈?受了什么伤?姑娘是怎么了?” 林别叙身请她坐下:“我一时答不了你,我马上走了。顶多两日我就回来。劳你帮忙照看。” “你孩子!”赵余日急得跺脚,“你就是带着她去闯龙潭虎穴,也比把她独自留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昌碣是个什么鬼地方!” 林别叙说:“我去少元山,她去不了。” 赵余日闭嘴了。 赵余日再看倾风身上的血衣,只觉触目惊心,不知上面有多少血是别人的,更不知她身上藏了多少伤。 村庄里是连药材都没有,更别说正经大夫。生了病只能听天命,留个奄奄一息的伤患里,叫赵余日如何照顾?给她挖个深点的坑来吗? “我知你如今是个做大事的人,可我是真的照顾不了她。”赵余日张了张嘴,闪过迟疑,将有些话咽了回去,“我不与你说我的为难之处,若能救她,我也全救治,可你留她里,我能做些什么?” “喂她喝点水就行。等我回来,她就该了。”林别叙坐了会,身上也稍稍缓过劲来,最看了眼倾风,提一口气道,“我走了。” 他前脚刚走,床上的倾风就动了动眼皮,看着是转醒。 “诶——诶!” 赵余日刚坐下,见状忙想喊人,可惜追出门外,林别叙已不见了身影。 · 倾风中途醒来过几次,大脑也偶尔清醒,听见了几句林别叙莫须有的污蔑。 满脑子想反驳的话,梦里都对着他斥责,不知说出来没有。 来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耳边有细碎的谈话声,唯独不见林别叙。厮像是真把她给丢了。 迷迷糊糊中隐约知道有几个人轮流给她喂水,但也只是喂水,顶多加些奇怪的稠汤,以至于她疼得如此难受,胃中还是能感到饥饿。 几人时常声询问她的状况,可惜她提不太大气说话,进了妖境之,此地浓郁的妖气加剧了她久的恶疾,数日来五脏六腑都碎裂似地发疼,仿佛有人拿着把刀她身体里割绞。 照说她条命早该绝了,只不知是白泽的妖还是稷山河剑上的国运吊着她的生机,她阎王殿溜达了几圈,愣生生没寻到门,又飘了回来,继续生不如死地熬着。 意识难得清醒时,她睁开眼睛找过剑,然而不手边。照顾她的年轻妇人说不曾看见。 反正稷山河剑东西偷不走,倾风挣扎了一会,很快又晕厥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睡梦中分不清时日,再有意识时,门外正响动着一阵哭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