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翻出窗去。许是响起父母的嘱托,刚站起身,又趴了回来。 原来还是个稚嫩的孩子。 那女童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床尾爬了过来,躺在倾风身侧,蜷缩成一团。扯过倾风盖在身上的一角薄被,将脸埋在里面咬牙啜泣。 倾风咳嗽一声,被气得呕出一口血来。 心中越是愤慨,身体倒跟回光返照似的,支着副枯死的骨架,又九泉下不甘地爬了出来。 这次是半边身体能动了,只是还睁不开眼睛。 孩子察觉到倾风在颤抖,哭声一滞,这发现她脸上汗涔涔的一片,贴身的衣服都快被打得湿透。忙手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在她耳边叫道:“喂?姐姐?” 倾风拼着口气,想醒过来。额头上的青筋狰狞外凸,看得女童心生胆怯,朝后躲避。 院中又是一阵喧哗,女细长的尖叫声刺破长空,众纷纷上前阻拦,围成墙挡在前面。 首的男嘶声道:“哪里能马上筹得一百多两!粮食也没有了,这月发的粮食就不到往常的一半,哪里还有能剩下?行行好,先宽恕我们一段时日,我们定还,定还!” 青年不所动:“我体谅,何来体谅我?我不过是奉命过来取钱,们不给,等上面的将军亲自来讨,能由得们好果子吃?少来害我!要怪就怪赵杞求死都不安生。” 他连番的打压,又冒出这通恬不耻的话,终有忍耐不住,群中冲出来,指着他鼻子唾骂道:“杞哥怎么死的都还不道呢!这一百多两是要进谁的狗肚,拍拍胸脯敢认吗?!” 青年脸色骤然阴沉,冰凉的眸中烧起一团火。说话的尾音没落,便被身后的亲友扯了回去。 群簇拥在一起,带着惊恐的神色不住朝后退去,直至退无可退,靠上后方的院墙。 一片可怜的叫声里,青年将抓了出来,揪着对方的头发按在空地上,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又往他身上啐了一口,伸出手狠毒地道:“给我拿把刀!我今日非割了他的舌头!” 不待他发难,路上又来一批马。 这次来的该是真正的小妖,倾风察觉到了窗口飘进来的妖气。 修很是粗浅,也可能是血脉不纯。许是与妖通婚生出来,又觉醒了妖性的小妖。 妖族们一出现,原先那暴戾恣睢的青年立马收敛了脾性,不说杀了,扯起张假笑的脸躬身相迎。 首小妖看也看不他,刀尖指向仍横躺在地的尸体,大笑着道:“赵杞与拼斗,不幸死在台上,照理,他的尸首是该丢去喂狗的。可我念及们还在忍饥挨饿,所以特意送还给们。们怎么还不生火架锅,好好庆贺?平日难道能吃得上肉吗?”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连怨憎的视线也不敢直落到他们身上。深低着头,攥紧的五指在手心抠出一块血肉。 见着周围众皆是与自己一,心中顿觉一片悲凉,比死了还要不堪。 狗只需要摇尾乞怜,真被扼住尾巴,还会暴起反抗。可是他们呢?被欺凌到这地步,却只是闭目塞听,当一副徒具形骸的活尸首。 生一世,不过求口气在,怎么就那么难? 小妖想来曾在这个叫“赵杞”的身上受过气,对此仍不满意,握着马鞭,挑起边上一的脸,挑衅道:“低着头做什么?给我笑啊!莫非们不高兴?” 青年谄媚地跟腔道:“听见没有?苦着张脸给谁看?们这帮煞风景的腌臜东西,连笑也不会?” 众熬了他两鞭,强忍着没作声。 小妖叹道:“我说们,种地不行,采石不行,挖渠也是慢慢腾腾,比不过别。好不容易出个手脚麻利的,去给老爷们逗逗乐子,还坏了几位官爷的雅兴。叫我说什么好?” 一老者赔着笑脸,走上前道:“几位官爷,明年粮食的收成定能上来,届时便将欠的账目都还上。” 小妖说:“明年?那是因妖主夺得了境的国运,与们有何干系?这是天道垂青我妖族,自然不能算作们的劳力。往常是老爷怜悯们,花着大半银钱养着们这帮废物。如今天时顺正,五谷丰登,明年的税赋自要加收三倍,还得上吗?” 群中传来几声凄怆的哀鸣。 小妖不管不顾,勾勾手指,身后几个走狗立即上前,上手去抓群里的年轻姑娘,女童也不放过。 还有的直接冲开紧闭的房门,要挨家挨户地搜寻。 “不——不——” “娘——” “放手!” “狗贼,我跟拼了!” 哭叫声连成一片,吼声喧天。群彻底爆发,拥攘上去,紧拽着那些的手不放。 一些孩子被两边力撕扯,哭得接不上气。 这畜生! 倾风睁开眼睛,整个仿佛刚水里打捞出来,急促地呼吸。 边上的女童想要冲出门去,被倾风一把拦住,拖了回去。 女童吓得大叫,声音被外面的嘈杂盖了过去。 一墙之隔的屋外,赵余日衣衫凌乱,长发早不被谁给抓散了,长发覆面,还顶着半边高的脸,声音沙哑,活似女鬼。手里抓着一个,自己又被对面的壮汉抓着,绝望中哭喊道:“我有——我有!我们可以还钱!” 首的小妖冷冷睨她一眼,没当回事。 赵余日尽力气,腾出只手,怀里摸出一把扇子,高举在空中:“我有金子!我们能还钱!这里够了吧!” 金色的扇骨在日光下显得尤刺眼,尤是周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