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辰看着眼前的女子毫不畏惧的模样,甚至感受到她更强劲的怒火,京中的小姐们,也就是那位如此做派了。
“来人,派车送江小姐回将军府。”任北辰还是那副孤傲的模样,但是猜透她身份时平白多了几分吊儿郎当的玩味,“江小姐若是还觉得不满想要追责,我任府随时欢迎。”
江梦翻给他一个白眼,行事莽撞,玩世不恭,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难怪落得那样一个结局。江梦心知不宜与这种人多加牵扯,免得多些不必要的麻烦,一句话不说地只顾带着青荷他们上了新的马车。
任北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身后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赶到他身边,“人抓到了没?”
“押回去了。”任北辰看向还在喘着粗气的好友,刑部尚书之子柳望舒。
“你今天还挺有良心,还知道在这等等我。”柳望舒缓了几口气,无奈地看着刚才甩了自己二里地的好兄弟。
“我刚刚碰见了江老将军的嫡女,江梦。”
“就是老四看上那个?”柳望舒看向马车小小的影子。
“对。”任北辰面无表情地拽了马头调了头,“原以为传闻夸大其词,今日看来的确跋扈的很,如果老四不是换了口味,那就是别有用心了。”
柳望舒忙掉头跟上,“所以,老四这是铁了心要和将军府联盟。有没有可能是江小姐一厢情愿?毕竟想嫁进皇家的女子数不胜数。”
“她这性子可不像那闺阁女儿一相单恋的。”任北辰想想老四那张笑面虎的模样,“恐怕那小子使了什么法子玩着欲擒故纵呢。”
“若是将军府站在了老四这边,那老二能干看着吗?”柳望舒皱了皱眉头。
任北辰没出声,党争局面,迟早的事。
江梦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老夫人房里的茹嬷嬷便来叩响了院门。
“老夫人知道大小姐回府了,唤您去前厅叙话。”茹嬷嬷还是一贯的冰冷语气,江梦听得却不舒服得很,为后多年,少有人敢跟她如此态度。
“今日遭遇意外,蓬头垢面的,祖母若无事,我明日再去请安。”江梦接过青荷递过来的药箱,拉着玉竹坐在自己的床沿上。
“老太太有事要说,还请大小姐跟老奴过去。”茹嬷嬷知道江梦一向推拒,但今日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多了几分冰冷。
“那就让她等着。”江梦头也不抬,认真给玉竹抹上了擦伤的药膏,“这两天别沾水。”
“大小姐说什么?”茹嬷嬷又惊讶又奇怪,这大小姐和老太太不合但也都罩着一层纸,维持着晚辈的客气,今日这是怎么了?
江梦没工夫搭理她,慢条斯理地处理完玉竹的伤,又认真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带着烫金刺绣的梅花长衫,束了发,又是一身英气利落的打扮,耗了一两炷香的时辰,“走吧。”
茹嬷嬷虽不满,但也不敢说些什么。看着江梦飒爽的背影,心想着一会儿见了老夫人看她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江老夫人的茶已经喝了三盏,表面上平静,心里早已窝火,江梦竟然敢让她等!真是反了她了。江菁菁和江立坐在侧旁,看着老太太放茶杯的动作逐渐不耐烦,心中窃喜,今日学堂的事还没算呢!
“真是越发没有规矩,让长辈等这么许久,是该好好教教她什么是礼!”江远松也少见的坐在正厅,他听自己的儿子女儿说了江梦在学堂的意外表现,不由得要来看一看。
江远松的正妻黄氏见丈夫咳了两声,递上润喉茶水,“想来大哥和嫂嫂常年不在身边,梦儿缺少规矩也是自然。”
江梦踏进正厅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一阵压抑氛围了,又看见连一向卧病的二叔和二婶都到了,显然今天必是一场训斥了。
“让祖母久等了。”江梦简单行了个礼,“没想到今天二叔也在,二叔身子可好些了?”
“不知大小姐是在忙什么事,竟让你祖母等了这么许久!”江远松直接越过这些寒暄,眯着眼睛想看看青青今日说的意外到底是个如何。
“马车受了惊,险些受伤,但也沾了一身尘土,总要梳洗干净再来见人。况且平日祖母是不愿见我的,今日这是怎么了?”三言两语,江梦也懒得跟这个不怎么近亲的二叔多加废话。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江老夫人看着江梦这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装的那股子端庄早就抛开了,“江府的小姐,青天白日逛青楼,传出去江家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哦。”江梦极其平静地回了一句,她就想看看这老太太吃瘪是什么样。
“你什么态度?知错不改,不知羞耻!”没等老太太发作,江远松气地掀了茶盏,多日不见这个江梦已经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了?!
老太太本想着按照江梦原来的性子,定要和她吵吵起来,然后她直接以顶撞尊长罚她跪祠堂,可是江梦轻飘飘一句哦,到有一种大棒子打在软棉花上的感觉。
“既然你承认你去逛了青楼,那就去祠堂跪着思过!抄一百遍女则!”老太太直接下了惩罚的话,可把一边不动声色的江菁菁高兴到了。
“我是去了青楼。那又如何?我崇朝那条律法说过女子不得逛青楼?”江梦直视着眼前的老太太,勾起唇角。
“放肆!闺阁女子应洁身自好,你一人失德丢整个江家的脸,你还如此大言不惭不知羞耻!”江远松看着江梦无所畏惧的模样,当真是气得狠了,站起来斥责她。
“江家的脸?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江家是我父亲的江家,江府是明威将军府!就算我江梦丢了脸面,也是丢我父亲的脸面,五日后我父亲回京自会教训,轮得着你们在这对我申五呵六!”江梦正色厉声,整个厅堂传遍了不怒自威的声音。
“你!你、”江远松气得咳起来,江菁菁连忙上去扶住父亲,“姐姐怎如此说,就算姐姐不待见我,难道祖母也不算江家的人吗?”说着还委屈地蓄上了几分眼泪。
江老夫人拍桌而起,将扇子甩向江梦,“混账!你居然敢这么对长辈说话!你是不是要我动家法才、”
“动家法?请祖母清楚,这个家的家主是我父亲,你哪来的权力请家法?”江梦直接打断了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