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件小插曲,季薇也不敢再多看向江梦,借口自己刚刚摔到了膝盖匆匆离开,江梦也福身向几位阁老行礼,说自己磕到了栏杆有些不适,先行离开。
从阁楼转身离开之时,江梦偏头看向任北辰,他悠闲地在一旁摇着扇子,江梦走过他身边,低声道,“多谢了。”
任北辰没有抬头,只是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嘴角。
江梦本要去牵马,却刚出场门,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她眼前,一个小厮跳下来扶江梦上去,“世子说,江小姐日后记得付车钱就好。”
江梦回头遥望了一下那个观阁的位置,虽看不见那个修长的身影,但是心底着实多了一丝踏实。
想不到这么一个不正经的二世祖,想的倒是周到。
后面校验的流程还没走完,齐温言却没有什么兴趣听下去了,他看着任北辰漫不经心的模样,慢慢踱步到了他跟前。
“见过四殿下。”柳望舒和林子墨见齐温言走进来,虽然意外但是立刻俯身行礼。
齐温言盯着这个刚刚截胡他计划的人,转过头挂着像是一副着实惊讶的模样,迟钝地起身懒散的握拳微微低头,“见过四殿下。”
还没等齐温言说话,便自行起身,抬眼看向他,任北辰虽然比齐温言小上两岁,但是身量却比他要高几分。齐温言突然轻笑起来,“世子多礼了。”
“四殿下可是有事找我?”任北辰也略带笑意,直接问道。
“无事,只是刚才看见任世子身手了得,着实令人眼前一亮。”齐温言说得一脸真诚,好似个寻千里马的伯乐。
“只会玩个鞭子罢了,远不如殿下轻功卓然。”任北辰配合着齐温言说着无关痛痒的场面话。
“世子莫要谦虚,下个月的皇家狩猎,世子可要好好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齐温言也不是没想过拉拢任家,只是多方打探和深入了解,任轩和任北辰都没有什么缺口可攻,这两人好像没什么在乎的东西,也没什么特殊的弱点,藩王世家倒是整出一股子平淡如水就想了此一生的架势。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不能拉到敌营来,最好也不要树敌才是,可如今看来,这任北辰不知道怀的什么心了。齐温言仍是神态和善,寥寥数语便走出了观阁,出去的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狭。
“他搁这打什么哑谜呢?”柳望舒和林子墨头一次有如此高的默契,一齐开口。
“皇家狩猎,”任北辰合上手里的扇子,“怕是不得安宁了。”
“那咱不去了。”柳望舒本就不喜欢和一堆皇子狩什么猎,赢多了招妒,赢少了显得自己废物,每次把握着度,战战兢兢烦得要死,完全跟尽兴不沾边。
“你想不去就不去?你不怕你爹揍你啊!”林子墨翻了个白眼,“咱仨一个都少不了,皇上尚武,就喜欢热闹,你就是给自己整残一条腿都得去!”
任北辰心不在焉地几根手指敲打着桌边,皇家狩猎每年都是要到京郊的荒山,虽然当今圣上武功了得,但要是有点什么埋伏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齐温言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弑君么?
若是今日他没有截胡,齐温言当众做实了与江梦的传言,江家就是他的势力范围,那样的话弑君之后的局势还算有胜算,可如今齐温言的计划已经泡汤,若皇家狩猎仍要发生什么,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现在好点没。任北辰溜号一秒钟,立刻用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又不是毒药,有什么可担心的。自己最近真是见她见得太多了。
任北辰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差点忘了,这小丫头可是攥着许多他不曾知晓的秘密呢。
看来今晚他又要去翻窗了。
任北辰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他堂堂一个世子,翻窗这种勾当做得还挺来劲的。
“什么?”
江鸿见妹妹一到家直接回了房,说是累了闭门不出,便觉有异,立刻着人去校验场探听今日发生何事。在侍卫回报今日发生之事后,江鸿摆桌而起,他一向热衷习武的妹妹会因为扶一个姑娘摔下围栏?简直扯淡!
父亲还在练兵场,江鸿心中疑虑和气氛双重交杂,带了大夫急匆匆往江梦院子去。都怪自己没跟着同去,竟有人已经算计到明面上来了!
江梦头疼的劲儿还没完全下去,要是让哥哥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药,指不定会杀到校验场去问责。她抬手让玉竹出去告诉哥哥,就说在校验场看了大夫了,就是风寒,累了,让他别扰她。
玉竹犹豫地看了看青荷,刚刚江梦疼得脸色煞白,浑身冷汗,她和青荷本就要去请大夫却被江梦拦下,这下少将军都带人到门口了,小姐却不愿意见。
青荷咬了咬牙,把手中的湿帕子递给玉竹,“你照顾小姐,我去和少将军说。”这些年,小姐虽有时出格一些,但是这些日子却稳重得多,心里有数的。青荷换了言辞委婉地拦下了焦急的江鸿,又说了好些小姐无碍的话,江鸿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针扎一样的痛感一阵一阵袭来,江梦一次次地睡去,又一次次疼醒,折腾了几个时辰,总算是熬过了最难受的时候,累得昏昏沉沉地睡了。
齐温言站在铁架高处,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侍卫等着自己发号施令。
整个地下兵营被烛火照得明亮万分,浩浩荡荡的私兵已经接受了长达两年的特殊训练,成立数支杀伤力非凡的死士战队。
齐温言清冷有力的声音,配合着杀气冲天的口号声,显得尤为壮观。
“二十三日后,就是你们展现实力的时候了,愿诸位竭尽所能,不负所望!”
夜深了,月色都格外黯淡。
轻声落地的任北辰站直了身子,关上了窗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一边在心里撇了撇嘴。
她明知道这么多人盯着自己,院子外面也就几个普普通通的值夜小厮而已,胆子真大。
任北辰瞥见几步之远的红木床上躺着小小的身影,手指轻轻点了点窗棱,弄了几声清脆的声响。
床上的人影一动未动,任北辰不禁有一丝诧异,这小丫头一向警觉地很,今日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白日里着实累了,